第140章 大學第一課

正文卷

第140章 大學第一課

【臨時任務已完成,獲得25積分】

韓晝是戴著一副面具回到寢室的。

宿管阿姨還是第一次看到戴面具進寢室的學生,頓時吃了一驚,要不是對這個手臂打著石膏每次進出寢室都會和自己打招呼的帥小伙印象頗深,記得他的聲音,恐怕會在第一時間把他當成可疑分子,攔在寢室大門之外。

而在認出韓晝的身份之後,她自然是選擇了放行,還頗為關心地詢問了幾句,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心想這小夥子該不會是在外面當渣男劈腿了讓女孩把臉給抓花了吧?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聯想到這方面的。

韓晝推開寢室門,陳龍正坐在桌前打遊戲,看見他先是愣了兩秒,隨即疑惑道:「韓晝,你怎麼還戴起面具來了?」

聽見他的話,床上正在挨個瀏覽同學朋友圈的陳崢起身戴上眼鏡看了一眼,隨口道:「這副面具我見過,學校東門外的一個公園附近有賣,你今晚和誰逛公園去了?應該是女生吧?」

陳龍一驚,肅然起敬道:「牛逼啊嗨哥,一副小小的面具居然能讓你分析出那麼多東西來?」

他一向是不吝嗇於對他人拍馬屁的,尤其是對陳崢的馬屁,畢竟從別人身上可沒有那麼容易感受到拍人馬屁的成就感。

陳崢推了推眼鏡,語重心長道:「說了叫伱少打點遊戲,有時間多關注一下網上的信息,這副面具之前在學校的表白牆上出現過,聽說一般是男女兩副成套賣的,後來還被有些人當成了一種特別的表白方式。」

「韓晝這種性格明顯不像是會主動去買面具玩的人,所以他應該是和某個人一起去買的,在此之前說不定還逛了公園,因此基本可以確定那個人是女生,估計是哪個女生想借這種方式向他表白吧,而且說不好這個女生還是學姐這類的偏年長女性,畢竟新生未必了解這副面具的含義。」

陳龍瞪大眼睛,正在陽台晾著衣服的霍真成也有些驚訝,還別說,陳崢這分析還真有點意思,說得還挺像那麼一回事的。

「嗨哥果然牛逼。」

陳龍又吹捧了一句,想了想覺得納悶,「不過有一點我不太明白,為什麼通過逛公園和買面具就能確定那個人是女生呢?就不能是男生嗎?」

陳崢搖搖頭,心想這傢伙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反問道:「你會和男生一起大晚上逛公園嗎?」

「會啊。」

本以為陳龍會恍然大悟欣然受教,豈料他很實誠地點了點頭,一臉緬懷道,「我高中那會兒最喜歡的就是和兄弟們一起逛公園壓馬路了,過年的時候也一起去買過面具,現在都還放在家裡當紀念呢。」

陳崢一愣,感覺臉上有些掛不住,乾咳兩聲道:「偶爾有一兩個特例很正常,不過你肯定沒有交過女朋友吧?」

「沒有,所以我大一一定要找一個女朋友!」陳龍充滿了鬥志。

「果然不出我所料。」

陳崢推了推眼鏡,臉上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憐憫道,「畢竟是沒有交過女朋友的人,不了解逛公園的意義也很正常。」

陳龍沉默了一會兒,回以一個憐憫的眼神:「我記得你好像也沒有談過女朋友吧?」

不是,大家都是光棍一條,你小子有什麼好得意的?

陳崢的表情凝滯了。

就在這時,霍真成晾完衣服走進了寢室,問道:「韓晝,你這是怎麼了,真有女生向你表白了嗎?」

陳崢這才回過神來,和陳龍一起看向韓晝。

還是老霍耿直,與其在那裡分析猜測個半天確實不如直接問本人來得實在。

韓晝沒有說話,關上寢室門,默不作聲地摘下了面具。

寢室里安靜了足足五秒鐘,隨即響起了一陣震天的鬨笑聲。

「噗!哈哈哈哈哈,不是韓晝,你是哪來的斑點狗成精了嗎,還是進口斑點狗,怎麼滿臉都是水彩印?」

陳龍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遊戲乾脆直接掛機,連隊友的親切問候都不在乎了,拍著桌子狂笑不止。

陳崢同樣哈哈大笑:「這個比喻絕了,韓晝你有照過鏡子嗎?」

幾個人中也就霍真成笑得稍微含蓄一點了,壯碩的身軀顫抖個不停,強忍笑意道:「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韓晝嘆息一聲,他就知道眾人會是這種反應,所以才在摘下面具前關上了寢室門,不然引來其他同學圍觀就頭疼了。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歐陽憐玉口中所謂的「當苦力」居然是陪她玩「遊戲」。

據歐陽憐玉自述,她之所以那麼容易丟三落四和受傷,並不是因為她本身真的是個粗心大意的人,而是因為她總是容易太過專註在一件事上,以至於經常會忽略這件事以外的事,這才顯得粗心大意。

而為了改掉這種習慣,她最近做了很多嘗試,不過都沒有太多成效,最近又了解到了一個分散注意力的方法,那就是「描臉法」。

方法很簡單,首先選擇一件自己比較感興趣的事,將這件事作為接下來的主要任務目標,然後找一個人幫忙,讓他橫躺在靠近左手或右手邊的位置,這個人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稍微「奉獻」一下自己的臉即可。

參與者需要手持一支彩筆,抬手將彩筆放在略微高於幫忙的人臉部的位置,然後保持這個姿勢不動。

接下來,參與者需要集中注意力放在最先選擇的任務目標上,同時還要始終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在自己拿著彩筆的手上,否則一旦不留神手就會自然下落,在幫助的人臉上畫上一個墨點。

沒錯。

韓晝的臨時任務就是陪歐陽憐玉玩這麼一個離譜的遊戲。

他嚴重懷疑這其實就是個整蠱遊戲,雖然介紹中關於為什麼能幫助人分散注意力的理論什麼的說得頭頭是道,就連為什麼需要用一張臉作為「遊戲道具」的原因都說得有鼻子有眼,但他還是對這個遊戲的合理性表示懷疑。

而如果說這一點只是存疑的話,那另一點就完全可以肯定了——歐陽憐玉絕對是故意找他玩這麼個遊戲的!

否則那傢伙一開始為什麼要建議他買個面具?

在長達一個小時的遊戲當中,韓晝的臉上被點滿了五顏六色的墨點,歐陽憐玉完全沉浸在了買來的那些益智拼圖當中,壓根不顧他的死活,每次幾乎是十秒不到就在他臉上點上一個墨點,而自己卻渾然未覺,依舊沉浸在益智拼圖當中,甚至還在他臉上畫了不少彩色的線條。

很難說她是不是故意的……

不過雖說狼狽了一點,但好在積分是搞到手了,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臨時任務也算是相當簡單了,只用躺在那裡不動就能拿積分,要不是歐陽憐玉那傢伙太蠢,韓晝覺得自己說不定都能好好睡上一小時。

他無視了室友們的嘲笑,走到鏡子前查看,頓時臉色一黑,當即拿上換洗衣物走進衛生間洗澡,順帶把臉好好洗幾遍。

當他從衛生間里走出來時,室友們已經停止了鬨笑,估計是笑夠了,正在各自做各自的事。

陳龍還在打遊戲,這是他閑暇之餘最大的愛好之一,如果空閑時間比較長,他還會去健身房健身;

陳崢躺在床上,多半是在瀏覽朋友圈或者校園表白牆,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叫建立情報網收集信息,可在陳龍看來就是單純的悶騷而已,他偷瞄過幾次,這傢伙看女生朋友圈的次數偏多;

霍真成在陽台打電話,聽上去應該又是在和家裡人通話,這是他這段時間每晚都要做的一件事,雖然看著高大敦實,但霍真成顯然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估計一時還沒法接受遠離家人出遠門的事實。

韓晝幾人理解這種心情,因此從來沒有對霍真成大半夜打電話的行為有什麼怨言,最開始陳龍以為他是在和女朋友煲電話粥,還插嘴開了幾句玩笑,後來得知對方是在和家裡人報平安後就收斂了,還安慰了幾句。

然而在知道霍真成真的有女朋友過後,他瞬間就不想安慰了。

眼見韓晝擦著頭髮走進寢室,陳龍咧開嘴巴還想笑,韓晝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還不早點睡,明天就開始上課了,你應該也不想第一次上課就睡覺給輔導員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陳龍一愣,納悶道:「明早不是高數課嗎,輔導員能給我們上課?」

陳崢果然知道不少信息,說道:「我們的輔導員是你心心念念的歐陽憐玉,她是學校里最年輕的數學教授,當然能給我們上課,不過韓晝,你的意思是輔導員會負責教我們高數嗎?」

「嗯。」

韓晝點點頭,這是歐陽憐玉親口告訴他的,還說明早會抽他問題,讓他必須好好聽講。

陳龍當然知道他們系的輔導員是歐陽憐玉,聞言驚喜道:「那太好了,我做夢都想上她的課,聽說她人可好了。」

陳崢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鄙夷道:「跟人好不好沒關係吧,你就是單純地想上美女老師的課而已。」

他放下手機準備入睡。

「搞得你不是一樣……」

陳龍暗自撇嘴,這傢伙往常軍訓都不會睡那麼早,現在一聽說明早的課是輔導員的,立馬就放下手機準備睡覺了,這不是悶騷是什麼?

他關掉電腦,爬上床準備睡覺,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可是不對啊,我記得輔導員的腿不是受傷了嗎,今天都還見她坐著輪椅呢,明天的教室在六樓,教學樓又沒有電梯,她能給我們上課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

韓晝面露困惑,他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歐陽憐玉該怎麼上樓?

「不清楚就算了,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大家早點睡,明早是開學第一堂課,我們誰都不能遲到。」

作為寢室眾人民主選出的室長,陳龍義正言辭地下達了命令,「老霍,你待會兒關一下燈,還有,我明天會起得很早,可能會有點吵,到時候盡量不打擾你們。」

霍真成點點頭。

「你起那麼早幹嘛?」韓晝奇怪道。

「這還用問嗎?」

陳崢打著哈欠,明顯犯困了,但還是忍不住說道,「某些人現在只怕已經開始做起『看來有機會背美女老師上樓,是時候向全校女生展現我的男友力了』的美夢了,明天肯定是想早早起床守在教學樓的入口。」

「嘿嘿嘿嘿,嗨哥牛逼!」

陳龍相當坦率,絲毫沒有反駁,怪笑兩聲就閉上了眼睛。

韓晝聽得一陣錯愕,也爬上了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七點,他醒來時果然沒有看到陳龍的身影,心中失笑,洗漱完後把陳崢霍真成叫醒,隨即先走一步,去食堂買了早餐,一邊吃一邊前往教室。

高數課的教室在611,此時還早,教室里人不多,韓晝走進門,坐在靠門位置的一個微胖女孩紅著臉對他打了個招呼,低聲道:「韓晝,早上好啊。」

韓晝笑了笑:「早上好,鄧雪。」

鄧雪有些意外,振奮道:「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嗎?」

「當然記得了,我還記得你是副班長呢。」

「只是臨時的……」

「臨時不也是副班長嗎?而且肯定能轉正的。」

韓晝開玩笑道,「加油干,轉正之後記得多關照一下我。」

他以後說不好有逃課的時候,和幾個班委打好關係還是有必要的。

「好……好的。」鄧雪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坐在鄧雪身邊的唐文霜笑道:「那你覺得我能轉正嗎?」

「當然能了,到時候也麻煩班長多關照我了。」

唐文霜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笑非笑道:「我會關照每一位同學,不過如果是逃課這類行為的話可是不行的哦。」

「那還真是遺憾。」韓晝露出失落的表情。

他搖搖頭,就聽身後忽然響起一個無奈的聲音:「你第一天上課就已經開始考慮起逃課的事了嗎?」

是歐陽憐玉的聲音。

「歐陽老師?」

韓晝一愣,回頭驚奇地看著她,「你坐輪椅是怎麼做到這麼快就上樓的?」

要知道歐陽憐玉也就比他晚了半分鐘到教室,這意味著對方完全是以正常速度上樓的,可是教學樓里也沒有電梯啊。

鄧雪小聲提醒道:「那個……歐陽老師很早就到了,只是剛剛去六樓的其他教室看了看。」

「就是這樣。」歐陽憐玉說道,「去隨便找位置坐下吧,不許坐在最後一排。」

韓晝想了想:「那倒數第二排怎麼樣?」

「你說呢?」歐陽憐玉指了指第三排的位置,「你就坐那裡吧,方便聽講。」

「不是說隨便找位置坐嗎……」

韓晝心中嘀咕,但還是老老實實坐在了第三排,剛好左手邊就是陳龍。

見陳龍面色獃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他疑惑道:「你這是怎麼了?」

「夢想破滅了。」

陳龍過了幾秒才回答,唉聲嘆氣個不停。

「怎麼,你起那麼早都沒有看到歐陽老師嗎?」

陳龍搖頭嘆息:「那倒不是,看倒是看到了,但不只是輔導員,我還看到了十分恐怖的一幕。」

韓晝樂了,打趣道:「有多恐怖?歐陽老師變成怪物了?」

「別胡說,不過我的確看到了一個怪物。」

陳龍深深一嘆,他一大早就來到了教學樓,也如願看到了歐陽憐玉,然而壓根就沒有提出背她上樓的機會,因為一個短髮女孩比他下手更快。

而且離譜的是,對方居然是連輪椅帶人一起把歐陽憐玉抬上樓的,爬完六層樓都不帶喘氣的……

想到這裡,陳龍心情複雜道:「韓晝啊,能告訴我你那個朋友是吃什麼長大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