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你可不能吃干抹凈

正文卷

第108章 你可不能吃干抹凈

今天的肖雨燕打扮得相當時尚,長發盤起,化著淡妝,挎著棕色單肩包,腳上還踩著高跟涼鞋,儼然一副打算拍雜誌的模樣。

看得出來她似乎的確有當模特的想法,一路上讓林安宇幫忙拍了不少照片,後者本來不想任她擺布,但很快就被拿捏住了七寸——

當聽到對方打算給他閨蜜的聯繫方式過後,他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了拍照的請求。

當然,閨蜜什麼的只是次要的,他只是單純地珍視表姐弟之間的感情罷了。

然而林安宇從沒學過拍照,偏偏這位表姐屁事又多,一會兒說這張拍得不夠專業,一會兒嫌那張拍得不夠好看,還提出一大堆聽不懂的要求。

在不知道第幾次重拍過後,他終於忍無可忍,放下相機咬牙切齒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不好看的不是照片,而是你?」

這話只是發發牢騷,並不代表他真是這麼想的。

肖雨燕的外形條件還是很不錯的,無論是身材長相都在線,本身還是舞蹈生,平時一直都有在練習形體,絕對算得上美女一枚。

只可惜是個亂磕CP的蠢貨,毫無內在美可言。

肖雨燕也知道表弟有些不耐煩了,於是循循善誘道:「表弟啊,拍照是門技術活,學起來雖然有點辛苦,但學會之後可是很實用的。」

「比如?」

林安宇冷笑一聲,他發誓,哪怕這女人再拿出十個……不,五個閨蜜的聯繫方式來誘惑自己,他也絕不會再聽對方使喚了。

他自負擁有拒絕一切誘惑的堅定意志。

「很多女孩子都希望能找人為自己拍出好看的照片哦,尤其是大學裡的女孩子。」

肖雨燕面帶笑意,說完便在樹下重新擺好姿勢,似乎已經篤定了這個表弟會繼續給自己拍照。

果不其然,林安宇聞言眼前一亮,心說會拍照的人好像確實挺受歡迎的,況且能掌握這項技能也不算虧,既然如此,那就再辛苦一下好了。

一兩棵樹可以視而不見,但一大片森林顯然不能捨棄,他不是經不住誘惑,只是想努力提升一下自己罷了。

然而就在他即將重新舉起照相機的時候,扭頭間面色忽然一變,也不知看到了什麼,收起相機拔腿就跑。

肖雨燕愣住了,雖然不太明白髮生了什麼,但還是快步跟了過去。

她穿的是高跟鞋,想跑起來有些困難,不過看錶弟這忽然狼狽逃竄的反應,只怕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不然不會跑得那麼急切。

「你跑什麼,看見熟人了?」

「真是熟人就好了,先跑再說!」

林安宇一邊逃跑一邊回頭查看,中途還不忘用手遮擋自己的臉,像極了正在躲避仇家追殺的賭徒,生怕被人找到。

要不是很清楚表弟剛剛高中畢業,平時還沒什麼女人緣,肖雨燕說不定已經懷疑這傢伙是不是看到哪個被他始亂終棄的女生了。

林安宇沒有時間解釋,捂著臉一路狂奔,可跑到一半,他的神色再度一變,又調轉了一個方向繼續跑,沒多久又換了個方向,表情惶恐,也不知究竟在躲避什麼。

身後的肖雨燕一臉迷茫,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吃飽了撐的,她在路上並沒有看到什麼特別的人或事啊。

如果不算那幾個光頭大叔的話……

兩人東拐西折,最終在一家餐館門前停了下來。

林安宇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喘著粗氣四處張望了一會兒,這才鬆了一口氣,嘀咕道:「見鬼,這鬼地方哪來那麼多光頭……」

光頭也就算了,關鍵是這些傢伙長得還都差不多,幾乎都頂著一張凶神惡煞的大叔臉,看起來都像是白彤彤的爸爸。

他可沒忘記對方上次的警告,有一次做夢都夢見好幾個光頭在痛扁自己,昨天中了韓晝的激將法腦子一熱又挑釁了那傢伙一次,只怕對方已經氣壞了,真被看到肯定死定了。

肖雨燕同樣氣喘吁吁,聽到他的嘀咕,不由大吃一驚:「你害怕光頭?」

「嗯……差不多吧,我最近對光頭過敏,換個地方就好了。」

對……對光頭過敏?

肖雨燕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林安宇不想解釋,畢竟表白剛好被人家父親抓包什麼的說出來簡直太丟臉了,他打量著眼前的餐館,見裝修還不錯,說道,「好了,正好到飯點了,就在這吃飯吧。」

然而他剛走進餐館,表情便再次發生了變化,看上去頗為古怪。

「怎麼,又看到光頭了?」

肖雨燕神色一緊,她可不想再跑了,鞋跟都快斷了。

「不。」

林安宇抓緊了手中的相機,「這次是熟人。」

……

韓晝當然想不到在這地方也能撞到林安宇和肖雨燕,不過他此時並沒有看到兩人,而是在向服務員詢問。

「伱好,請問你們這兒有包間嗎?」

「有,而且還有剩餘的。」

服務員露出禮貌的笑容,問道,「一共就兩位嗎?」

「對。」

「請跟我來。」

在服務員的帶領下,韓晝和莫依夏兩人走進了一個房間,空間不大,桌子是較小的方桌,蓋著紅布,很適合兩個人用餐。

這地方應該是中餐吧?

韓晝心中嘀咕,看了一眼牆上張貼的「七夕特惠」幾個字,隨即把菜單遞給了莫依夏:「你點菜吧。」

「你什麼都吃嗎?」莫依夏接過菜單翻看起來。

「嗯,我不挑食。」

「有什麼特別喜歡的嗎?」

「沒有。」

「沒有特別喜歡的就代表什麼都喜歡……嘖,你果然夠花心的。」

話音落下,一直保持著微笑的服務員詫異地看了韓晝一眼。

莫依夏很快點完菜,見服務員拿著菜單離去,韓晝這才納悶道:「你在家都是大魚大肉的,在外面怎麼吃得那麼,嗯……那麼樸素?」

他剛剛一直在聽,莫依夏點的都是很便宜的菜,一個葷菜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服務員之後看他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了。

「這不是為了替你省錢嘛。」

莫依夏抱著黑貓玩偶,不說話時看起來就像一個文靜的高中生,語氣平靜道,「順帶一提,除了不喜歡吃魚之外,我同樣也不挑食,每頓飯就算只吃青菜都可以。」

韓晝想起這傢伙每次小口吃青菜的模樣,不由笑了笑:「這樣會營養不良的,你想說什麼?」

「我很好養活的,對吧?」莫依夏不答反問,直勾勾地看著他。

「也可以這麼說……然後呢?」

「我很好養活的。」

韓晝一頭黑線,剩下的話不用聽都知道,這傢伙肯定又要說胡話了,於是他起身道:「別當復讀機了,我出去讓服務員再加兩個菜,好歹是你生日,總不能吃得那麼寒酸吧。」

說著就離開了包間。

莫依夏靜靜看著他離去,低頭揪住了黑貓玩偶的兩隻耳朵,輕輕拉扯著。

很寒酸嗎?

她的生日其實從來都不寒酸,媽媽每年都會給她準備禮物和大餐,相信今年也不例外。

如果不是因為發生了今早的事,她這會兒應該會在家裡看到一個很大的三層蛋糕,上面插了十七根蠟燭,火焰明晃晃的。

禮物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手鏈項鏈之類的飾品,媽媽會唱著生日歌祝她生日快樂,說她已經長大了,戴什麼都好看。

這樣的生日顯然並不寒酸。

不過她以前從不覺得這有什麼特別的,和平常的日子其實差不多,區別只是在於這一天有更充分的理由吃蛋糕和收禮物,僅此而已。

如果需要的話,這些事她每天都可以做到,如果特殊日子的本質只是在生活的形式上發生些許改變,那她很難理解這些日子有什麼值得紀念的意義。

在她看來,一個日子之所以特殊,並不在於其本身被賦予了何種含義,而是在於那一天的心情。

而心情往往取決於陪在身邊的人。

她不得不承認,哪怕把以往過的所有生日加在一起,好像都不如今天那傢伙一句「生日快樂」讓她感到心情愉悅。

她直到現在都還記得起那種悸動的感覺。

這算是忘恩負義嗎?

是就是吧。

不過……

一句「生日快樂」就能讓我滿足,或許我真的很好養活吧?

莫依夏眼神柔和,抱著黑貓玩偶出神之際,房門忽然開了,韓晝背著雙手走進了包間。

「你背後藏的是什麼?」

莫依夏抬眸,一眼就注意了對方藏在身後的手。

韓晝一愣,不甘心地嘆息道:「你這麼快就發現了?」

「如果你能稍微收斂一下你的淫笑,我或許能晚一點發現。」

「你……算了,我已經懶得糾正你的措辭了。」

韓晝三兩步走到桌前,變戲法似地從背後拿出一個東西,得意洋洋道:「怎麼樣?」

莫依夏微微一怔。

這居然是一個巴掌大小的蛋糕。

蛋糕雖小,但看起來卻頗為精緻,只可惜上面用果醬寫的「依夏」兩個字太過醜陋,多少破壞了一些美感。

她想伸手去接,但及時忍住了,語氣平靜,言簡意賅地給出了四個字的評價。

「寒酸,字丑。」

韓晝無奈道:「你就知足吧,你突然告訴我今天是你生日,這附近又沒有蛋糕店,就這麼一小個還是我從一個小孩子手裡換來的,他爸媽起初還以為我要打劫呢。」

他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也不知道經歷了什麼。

莫依夏饒有興趣道:「果醬呢,也是換來的嗎?」

「去後廚要的,字丑是丑了點,但也沒辦法,又不是用筆寫字,換你寫說不定還不如我呢……伸手。」

莫依夏很配合地伸出手心。

韓晝小心翼翼地把小蛋糕放到她的手心,隨即不知從哪拿出一支只有半截的小蠟燭,小心地插進蛋糕里。

「吹吧,既然是十七歲生日,那你就當這是十七支蠟燭好了。」

莫依夏看了他一眼:「點都沒點燃,要我怎麼吹?」

韓晝硬著頭皮道:「這玩意我試過了,一點就滅,根本來不及吹,你乾脆發揮一下想像力,就當它是點燃的。」

莫依夏嘆了口氣,但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摘下口罩,輕輕對著手中的蛋糕吹了一口氣。

她甚至不敢吹得太用力,不然這個小蛋糕說不定就碎了。

「話說你專門讓服務員開個包間,就是為了方便我把口罩摘下來嗎?」

「當然了,你不是不喜歡在外人面前摘下口罩嗎?」韓晝樂呵呵地問道,「不然還能因為什麼,方便我對你動手動腳嗎?」

「我倒是不介意,只可惜某個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傢伙有色心沒色膽。」

莫依夏微微撇嘴,之前出小區的時候分明都給過這傢伙動手動腳的機會了,可他愣是裝作沒聽見,一點都不坦率。

韓晝沒好氣地說道:「現在應該是吹滅蠟燭許願的環節,別說不相干的事。」

「我已經許好願了。」莫依夏回答道。

「是嗎,是什麼樣的願望?」

莫依夏白了他一眼:「生日願望這東西說出來不是就不靈了嗎?」

「你將就一下,繼續發揮想像力,就當它已經靈了不就好了嗎,快說給我聽聽。」

韓晝很好奇這個討厭大多事物的傢伙會許什麼願望。

總不會是世界毀滅吧?

「將就這個詞不是這麼用的,你為什麼不發揮想像力當我已經把願望告訴你了?」

莫依夏目露鄙夷,提醒道,「還有,現在應該是你給我唱生日歌的環節。」

「行。」

韓晝敷衍著隨便唱了兩句,然後繼續厚著臉皮說道,「我唱完了,也當自己已經聽你說過了,但是我沒聽清楚,你再跟我說一遍。」

這傢伙……

「為什麼這種時候你的臉皮總能那麼厚?」

莫依夏偏過頭去,不讓對方看到自己微勾的嘴角。

「這不叫臉皮厚,只能說我求知慾旺盛。」

「你確定想知道嗎?」

莫依夏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如果願望因為說出去而導致不靈的話,那你就要負起全責幫我實現,你能做出這樣的保證嗎?」

「這個嘛……」

「用不著多想,就算你做出保證我也不會告訴你的,願望是屬於個人的期待,我更希望由自己實現。」

說完,莫依夏把黑貓玩偶放到一旁,盯著手中的小蛋糕看了良久,這才小心翼翼地將其分成兩半,把其中一半遞給韓晝。

韓晝納悶道:「別人切蛋糕都是左右切開,你為什麼要上下切開?」

他拿的是蛋糕的上半部分,上面「依夏」兩個字清晰可見,「你總不能因為字丑就嫌棄它吧?」

「這上面有我的名字,我總不能自己吃自己吧?」

莫依夏單手托腮,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所以『依夏』是屬於你的啊。」

「你可不能吃干抹凈了。」

看著韓晝目瞪口呆的表情,少女嘴角的笑意逐漸擴大。

今天的生日確實很寒酸。

巴掌大小的蛋糕,半截點不燃的蠟燭,禮物是從娃娃機里抓出來的不值錢的玩偶,陪同者是個需要補腦的傻子,大部分環節都需要依靠想像力……

不過真奇怪呢。

分明是這麼寒酸的生日,為什麼會那麼開心呢?

莫依夏有些不舍地將半塊蛋糕放進嘴裡。

蛋糕很小,一口就能入肚的小,不過卻意外的好吃。

只可惜不方便問韓晝還有沒有果醬,不然吃之前可以在上面偷偷寫上這傢伙的名字。

「怎麼樣?」

眼見女孩吃下蛋糕,韓晝笑了笑,再次問出了最開始的那個問題。

「寒酸。」

莫依夏咂了咂嘴,用紙巾將嘴角的蛋糕屑擦掉,依舊是和之前一樣的回答。

不過這次後面多了一句話。

「不過我很喜歡。」

本來打算在上一章就結束這段內容的,但想了想生日這天的劇情還是不能直接跳過,所以這一章和後面一章是臨時加的,這段劇情過後莫依夏的出場會相對減少,也算是再多寫一點她吧,後面的內容還需要另作調整修改,放出來可能會晚一點,加明天總共一萬六,只會晚,不會拖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