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心地說了句客氣寒暄的話,直喇喇地拒絕。
「只是,因著上回進宮碰到的事,本國公的女兒對宮裡、尤其是明光宮有心理陰影,一聽進宮就怕的直哭,怕是去不了。」
沈念:???
誰哭了?她盼著進宮報仇呢!
柳國公擔心閨女進了宮鞭長莫及,根本沒把明光宮來人的事告訴沈念。
在他眼裡,殷太后這等骯髒的人,沒見她乖女的資格。
明光宮的宮人鮮少被拒絕,兀然愣在當場。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柳國公問也沒問,直接代榮安郡主回答,這不好吧。」
「再者,您確定要得罪太后娘娘?」
柳國公笑了,笑的無比諷刺。
「得罪了又如何?」
他將茶杯往手邊的桌子一放,發出咣的一聲。
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人不敢直視。
傳話宮人嚇了一跳,腳都不自覺往身後退了一步。
明光宮的宮人傲慢慣了,臉色沉下來,怒聲道:「好!柳國公的話,本官會原封不動地告訴太后,柳國公就自求多福吧。」
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嗤!」柳國公輕嗤一聲,眼神輕蔑,「本官?你也配!」
「滾!」
殷太后隨口封的區區女官罷了,在他面前裝什麼大頭蒜。
配嗎!
宮人心裡一陣屈辱,怒火像水草一樣,瘋狂地生長著。
於是憤怒地回了宮。
到殷太后面前,一頓添油加醋的告狀。
殷太后笑了下,眼底沒有一絲溫度,「這麼說,你連柳芝芝都沒見到,就被打發回來了?」
「……是。」傳旨女官低眉順眼地說,「柳國公態度傲慢囂張至極,他根本沒把您、沒把明光宮放在眼裡……」
「是嗎。」殷太后塗著艷紅蔻丹的指尖在椅子搭手上點了點,眼神泛著冷光,像鋒利的刀子。
「不急。」
「哀家就不信,他能一直護住他那寶貝閨女。」
女官本來還想太后會發怒對付柳國公,沒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很是失望。
殷太后擺擺手。
女官並其他宮人老實退下。
等周圍沒人後,殷太后找到一個刻著花紋的木盒子,打開鎖扣,裡面只放著一張泛黃的似乎有不少年頭的信。
打開信,信上只短短几句話。
【若想得到你想要的,去城南的棺材鋪找白髮女子。】
因著這麼一句話,她確實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至高無上的地位,數不盡的金銀財寶,所有人匍匐在她的腳邊……
可是,給她帶來一切的人,忽然沒了。
殷太后表面沒受影響,實則午夜夢回的時候總夢到自己所享有的一切一瞬間化為齏粉,幾十年當刀俎的她,一夕之間成了魚肉。
身居高位的人哪能承受身份驟降帶來的落差,於是殷太后派出好幾隊去找會煉蠱的能人。
大越這麼大,如何會找不到幾個能取代韶姬的人?
實在找不到還有巫南不是么。
噠!
殷太后將泛黃的信放回盒子,重新扣好,抓著木盒的指尖微微發白。
「柳芝芝,真是個麻煩的……」
說話間,取出插在瓶中開的正艷的花,將花瓣一片片揪下來,面無表情地丟在地上,腳踩過去,臉上的冷意凍得嚇人。
且等接下來的宮宴吧。
到時候,一切就都結束了。
…
李玉珠也在盼著宮宴。
——柳芝芝得罪了太后,一旦進了宮,那可就是羊入虎口,下場可想而知。
就在這時,李玉珠安排盯著柳國公府的人傳來了……太后請榮安郡主進宮的消息。
李玉珠摸著肚皮的手微頓,水潤的紅唇勾起。
「這會兒柳芝芝應該進宮了吧,不知道這回她還會不會好運了。」
下人一臉尷尬,有些氣弱地說:「夫人,榮安郡主沒,沒去宮裡。」
李玉珠笑容僵在臉上,「你說什麼?」
「明光宮的傳旨女官是一個人回宮的,榮安郡主……並沒有進宮。」
李玉珠氣到呼吸不暢,高聳的肚子都開始疼起來。
不一會兒額頭浸出細密的汗。
「叫府醫……」
「快叫府醫——」
就這麼的,三皇子府一下子亂了。
…
當夜。
流風等人易容進了殷家的馬場,一番探查後,幾人發現了不得了的事。
這意外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默契使然,暫且先行離開。
在約定的地方匯合後,一個眼神對視,話都不用多說,都遇到情況了。
「千寒,你看到什麼了?」流風沒沉住氣,張口發問。
千寒臉上沒什麼表情,「武器。」
覺得兩個字不能形容他看到那些『小山』的驚訝,他又補充了幾個字,「大量的武器。」
端的是惜字如金。
流風以為自己看見的是最不得了的東西,誰知道還有更不得了的,震驚的不得了。
再看千寒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嘴角狠狠一抽。
又問無淵,「你看見了什麼?」
「一個秘密洞口,裡面有人聲,我怕打草驚蛇就沒進去。」
語氣輕飄飄的。
流風:「……」
不看這兩個無時無刻不忘裝逼的人,流風問起其他人。
了解完情況,他一臉凝重。
「殷家想幹什麼,武器、糧食、銀兩……還有龍袍,他們想……造反?!!!」
千寒和無淵看了流風一眼,沒發表評論。
這不是明顯的事?
隨後騎馬回府。
「噯,等等我啊!」流風說著,跳上馬忙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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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親王府,世子院。
蕭執聽到流風等人的回稟,不怒反笑,「殷家那個老傢伙,終於按耐不住了。」
沉不住氣的流風咋咋唬唬地問:「世子,殷家把這麼大的把柄送到手裡,我們要怎麼做?」
俊美無儔的男子面色未變,只是挑了下眉,「靜觀其變。」
殷家把把柄遞到手邊,蕭執自然不會犯傻不用,不過……
還沒到時候,殷家好收拾,先把宮裡那位解決了!
流風不知道蕭執的想法,著急道:「世子,等什麼啊,機不可失吶!您何不進宮稟明聖上,讓聖上派一隊人馬,去殷家馬場抓個現行,一舉解決掉殷家?」
蕭執:「飯需一口一口吃。」
說罷,一身雪色錦袍的世子不緊不慢地走了。
流風腦子一時沒轉過來彎兒,撓撓頭,「這關吃飯什麼事?」
千寒等人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這等呆傻的同僚,實在拉低了他們的業務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