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有好事

正文卷

殷太后冷嗤,「真慫!你是哀家的人,別說審訊趙府的人,就是把他們壓送到哀家面前,又有誰敢說一個不字。」

下人頭磕在地上,一副慚愧至極、卑微至極的姿態。

「奴才給明光宮丟人了,太后恕罪!」

殷太后身居高位久了,對各種拍馬屁的話都沒感覺了,可誰讓此人太過識時務,倒是讓她有了那麼點愉快的情緒。

「退下吧。」

心情不錯,於是饒了他一命。

傳話之人懸著的心放回原處,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後退著退下。

韶姬此人長相讓人晚上做噩夢,可她會煉蠱,殷太后很是看重。

知道靠尋常人是調查不出什麼東西了,她喊出輕易不讓出馬的暗衛。

暗衛得到命令很快消失。

他是先皇留給殷太后的人,本事一流,不多時就查的七七八八,將查出的事回稟給主子。

殷太后眼皮一跳,「你是說,韶姬是見到了柳家那個丫頭才失蹤的?」

「是。」暗衛很少說話,聲音粗啞難聽。

殷太后沒心思嫌棄,看著他問:「你從何處查到的?」

「三皇子府的李夫人身邊的丫鬟看見了。」暗衛回答。

殷太后身邊的嬤嬤適時提醒,「太后,那位李夫人是柳國公夫人的親侄女,打小養在柳國公府,對這姑娘比對自己親閨女都親。」

「是她啊。」殷太后恍然大悟。

望著臉上戴著面具,讓人看不出長相的暗衛,「你可查出韶姬的蹤跡?」

暗衛吐出兩個字,「並未。」

殷太后失望地擺擺手,「行了,下去吧。」

她的話音落下,暗衛身形一閃,轉瞬間消失在原地。

這一幕被明光宮的宮人收進眼底,心裡皆是一片驚懼——

沒想到太后身邊竟還有這樣的人。

因著那短短出現過的人,明光宮接下來的氣氛更加緊張。

殷太后還不知道喊暗衛出來帶來的連鎖反應,她還想著韶姬的事。

「孟總管,你說韶姬會在哪裡?」

孟令梓半躬著肩背,說道:「死了吧。」

他這人很奇怪,身上總帶著一股跟下人身份不符的貴氣,明明肩背彎的弧度跟其他人一模一樣,他就是看起來與眾不同,如折不斷的青竹一樣,乾淨又疏朗。

殷太后一噎。

轉而又問:「那你覺得韶姬是怎麼死的?」

孟令梓似乎笑了下,又似乎沒笑,「奴才不知。」

要他說,不管那人怎麼死的,都死的活該,死的大快人心。

殷太后看了孟令梓一眼,想發火嚇嚇他,看到他那張能如畫的臉頓時什麼氣都沒有了。

「你啊,就仗著哀家捨不得你……」

這張臉,可惜是個沒根的,不然……

孟令梓聽到這話快吐了,再看見這人眼裡那不加掩飾的情緒,胃一陣翻滾,眼底的冷光能凍上人。

賤婦!

越了解殷太后,他越發覺得先帝眼瞎,寵這麼個淫媚的東西,當真是瞎了眼。

對於孟令梓的沉默,殷太后沒在意,在她看來,這麼俊俏的人兒有驕傲的權利。

眼下韶姬的事最重要。

殷太后看向靜等在邊上的女官,說道:「你去柳國公府,將榮安郡主給哀家帶來。」

「是。」

目送女官的身影消失,殷太后重新將身子丟在軟軟的榻上,闔上雙眼。

柳、芝、芝——

你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

不管是什麼,哀家一定會知道。

沈念不知道『驚喜』即將上門,她收到了來自榮親王府的密信。

瞧著屋檐上傳信的海東青,沈念就想起了那幾隻被殷家搞去、不知生死的小青。

手裡的信都沒心思打開,她說:「阿花,你說我那幾隻小青還活著嗎?」

阿花知道小姐提的是什麼,語氣十分肯定,「一定還活著!」

「你怎麼這麼肯定?」沈念抿了抿唇,「說不定那幾隻小青早就到殷家人的肚子里了呢。」

阿花沉默片刻,綳著臉說:「誰都知道海東青馴養難,那可是日行速度驚人的寶貝,誰捨得殺,奴婢覺得那幾隻海東青被殺應該不至於,可能他們在想法子馴服呢。」

沈念覺得她說的也有些道理,但還是有些生氣。

指著屋檐上的海東青,說道:「那些人就逮著我一個人欺負,蕭謹之也有海東青,他們怎麼不抓這些,幹嘛就盯准了我死命薅,太欺負人了!」

阿花一臉耿直,「小姐,蕭世子姓蕭,是皇家的人,一般人根本不敢招惹。

您才回中都沒多久,那些人還不知道您的性子,可不就各種試探嗎,您不必跟他們置氣。

要奴婢說啊,國公爺和蕭世子早晚會替您出氣的!」

國公爺和蕭世子怎麼對小姐的,她看的一清二楚。

即便現在還沒動作,也早晚會給在背後暗搓搓給小姐找不痛快的人一個狠狠的教訓。

沈念不高興地冷哼,「靠別人算什麼呀,自己給自己出氣才爽。」

可憐她見不著明光宮那老太婆,別說有仇當場報,就算隔上幾天都出不了氣。

糟心!

平安喜樂四個丫鬟面面相覷,很默契地岔開話題。

「小姐,您先看信吧。」

「對對,沒準兒信上有好消息呢。」

沈念不置可否。

垂著頭,撕開信。

看到信上的內容,小臉肉眼可見的開心,眼眸都像是裝下無數星辰一般亮晶晶的。

「有秦姨的消息了!」

「秦姨在回中都的路上了!」

「啊啊啊!!!我真是太開心了。」

阿花等人對小姐的高興無法感同身受,但也替她開心。

「恭喜小姐,賀喜小姐!」

「小姐終於得償所願了。」

主僕皆高興,整個榮安院都染上了喜慶。

沈念眉宇間是遮不住的歡喜,上揚的嘴角怎麼都壓不住。

想起予安也在等著消息,她仔細收好信,讓阿花替自己收好,高興地去前院了。

予安正在背書,少年左手背在身後,臉上表情嚴肅極了,背幾句看一下書,聲音清澈如溪。

「……箕好風,畢好雨,比庶人願欲不同;風從虎,雲從龍,比君臣會合不偶。」

他全神貫注地背著書,整個人好像都沉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