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誰都有逆鱗

正文卷

柳國公無奈搖頭,吩咐劉肅,「把東西送去榮安院吧,那丫頭怕是一時半會兒沒心思看東西。」

他說的東西是沈家托劉肅給沈念帶的。

劉肅應聲而去。

柳國公答應要調查信件不翼而飛的事,馬上就行動起來,很快就有了結果。

出去調查的人是心腹庄烈。

「國公爺,查出來了。」

柳國公:「說。」

「大小姐跟沈家傳信的海東青被截了,信被截獲後燒了,這才一直沒收到信。」庄烈說。

攔截海東青,誰有這膽子……

在心裡猜測一番,柳國公涼颼颼地看他一眼,眼神帶著壓迫力,「是誰?」

庄烈摸了摸鼻尖,立刻道:「……殷家。」

「果然是他們。」柳國公冷笑,「敢動我柳國公府的海東青,膽兒夠大。」

嘴上誇著,眼底流溢的冷光能凍死人。

庄烈知道國公爺正在氣頭上,低著頭沒說話。

柳國公將手捏成拳頭,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響,很是嚇人。

須臾後,壯碩的男人突然起身朝外面走去,徑自去了好友家。

翌日,朝堂。

殷家被大越剛正不阿的名嘴御史狠狠參了一本。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皇上身邊的大太監拖著長長的音唱道。

周御史上前一步,「皇上,微臣有事啟奏。」

當今挑了下眉,沉聲道:「說。」

周御史斜了殷國舅一眼,眼神不善,直讓人心裡犯咯噔。

!!!

……姓周這孫子又在憋什麼屁呢。

周御史那一眼瞬息而過。

只見他朝龍椅上的皇上恭敬一禮,不慌不忙地說道:「臣要參禮部侍郎……」

嘶!!

朝中眾大臣下巴險些掉在地上。

混官場的誰不知道禮部侍郎是殷家扶上去的,姓周這傢伙參這人怕不是想跟殷家對著干吧?

一瞬間想了很多,各種猜測出現在腦海,眾大臣眼觀鼻、鼻觀心,打算見機行事。

皇上微斂的黑眸快速閃過一抹笑意,威嚴道:「哦?愛卿要參禮部侍郎什麼,朕洗耳恭聽。」

吏部侍郎急忙喊冤,頭磕在地上,「皇上,臣冤枉啊——」

圓潤到臉上的肉擠成一團,眼睛眯成小縫兒的吏部侍郎擺出一副委屈的嘴臉。

「皇上明察,臣一直兢兢業業不敢有半分懈怠吶……」

周御史的參奏還沒開始,以至於他不知怎麼替自己辯駁,說了一句就詞窮了,只顧喊冤卻說不出冤在哪裡。

皇上只覺得這位被殷家推上來的禮部侍郎蠢的可憐,看他一眼就覺得眼睛疼,遂移開眼,說道:「閉嘴!周愛卿,你說說,你要參奏吏部侍郎什麼?」

周御史眉宇間充斥著正氣,冷硬的如同折不斷的竹節。

「回稟皇上,臣要狀告吏部侍郎,一貪,二賣官鬻爵,三縱容其子強搶民女,四搶佔百姓良田,五結黨營私……」

樁樁件件,夠禮部侍郎死上一百回了。

胖侍郎額頭的汗刷刷掉,砰的跪下,凄凄惶惶地說:「皇上明察,微臣冤枉啊……給微臣一百個膽子,微臣也不敢做這等殺頭的事啊……」

「侍郎以為本官會信口開河嗎?」周御史利眉倒豎,神情諷刺,「本官這就讓你心服口服。」

說罷,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小冊子,微彎腰身,雙臂伸長,將冊子捧起來。

皇上恨不得把殷家的狗腿一網打盡,周御史把刀都遞到手邊了,他自在不會犯傻。

向太監總管使了個眼神,一個人長八百個心眼的太監總管上前接過周御史手裡的冊子,仔細檢查一番,這才將東西交到皇上手上。

皇上翻開稍作檢查,一股洶湧的怒火朝心頭席捲而去。

殺伐果斷的君王臉色沉下,周身如覆冰霜。

冰冷的目光直射向下首的禮部侍郎,眼裡滿是殺意。

「你該死!」

啪。

那冊子正正好砸到禮部侍郎的腦袋上,禮部侍郎養的細白的額頭上被砸出一道口子,鮮紅血液順著傷口流到他臉上。

「皇上……」禮部侍郎惴惴不安,連臉上黏稠的血也不敢擦,顫顫巍巍的,不復今日之前的意氣風發。

皇上沒看他,在一心想集權的皇上眼裡,凡是殷家的狗,就沒有一個活人,早晚得被他全部解決了。

而禮部侍郎只是第一個罷了。

見皇上臉色難看的厲害,百官都變成了安靜的鵪鶉,靜觀其變,沒一個出頭。

皇上一一瞥過下面的『國之棟樑』,當目光落在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的殷國舅身上時,心裡冷笑。

心腹都被參了,這老不死的竟無動於衷,不愧是明光宮那毒婦的親兄長……

這些思緒在腦海一閃而過,越發威嚴的皇上冷酷道:「來人,將禮部侍郎壓獄候審。」

御前侍衛出現在殿前,將禮部侍郎帶走。

禮部侍郎想著自己的大靠山殷國舅,慌亂的心定下來,意思地喊了幾聲,就被侍衛帶了下去。

殷國舅:「……」蠢貨。

皇上哪能不知道死胖子在想什麼美事,眸光冰冷。

看向周御史,沉聲道:「周御史。」

周御史上前一步,恭敬道:「臣在。」

「朕命你協助大理寺徹查禮部侍郎一案,揪出背後的蠹蟲。」皇上眼睛閃過一抹深意。

最好能讓殷家的人摔個大馬趴。

周御史是皇上的人,知道聖上的心思,剛正不阿的臉上滿是堅定,「臣遵旨。」

嗅覺敏感的人都從聖上和周御史的這齣戲,聞到了一絲不對勁。

朝中形勢要變了啊。

下朝後。

榮親王和柳國公碰到了一起,兩人並行出宮。

「今天這齣戲有意思,柳國公好手段。」

柳國公神色波瀾不驚,只道:「誰都有逆鱗。」

他的逆鱗就是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女兒,誰讓乖女不悅,他的尖刀就會對準誰,不管那人是誰。

柳國公的逆鱗?

榮親王心裡一盤算,猜測柳國公動殷家可能和念丫頭有關,便問:「殷家得罪了念丫頭?」

柳國公知道乖女與榮親王府的過往,再者皇室和殷家是不死不休的關係,對於替閨女出氣的事也沒啥好隱瞞的。

「剛才被下大獄的那個孫子向殷家的狗東西獻言,害的我乖女養的海東青被截走,我不搞他搞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