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躺板板

正文卷

第486章 躺板板

村裡人倒吸一口氣。

一車碳,價值千金?

騙人的吧?

可,瞧著柳國公府一眾人氣勢不凡,腰間的佩劍都值不少銀子,這個不知從何而來的念頭倏地消失。

柳家有權有勢的,沒道理說假話。

所以,這車碳真價值千金?!

「乖乖,念姐兒對她堂姐可真上心啊!」

「可不是,那個小車真好看,中都人真會享受,還給小娃娃做個車,大人都沒有。」

有個小孩扯著他娘的衣袖,「娘,我也想要那個車車!!」

婦人默了默,拉下他的手,「……你真敢想,你娘我也想要,去問你爹要去。」

孩子沒聽出他娘在踢皮球,興沖沖地去找他爹了。

聽見母子倆對話的人搖搖頭,好笑不已。

家寶啊,全村都知道你家裡你娘才是掌家的,你找你爹有啥用啊!

周圍的熱鬧,沈家人沒在意。

沈柔一顆心熱乎的緊,攥著夫君的手微微用力,看著劉肅道:「替我謝謝念姐兒,東西貴重,我都不知該如何報答她,讓念姐兒破費了。」

看出她的真心,劉肅神色微緩,說道:「大小姐說了,希望回來能見到一個健康可愛的小侄女。」

聞言,沈柔覺得好笑,語氣無奈,「念姐兒怎知是小侄女?若是小侄子呢?」

劉肅一臉正色,「大小姐說了,若是小侄子也行,不過她更想要小侄女。」

沈柔哭笑不得,這哪是她能決定的。

時隔幾個月,沈家又出了大風頭,蒲扇大的巴掌直接扇在說閑話的人臉上。

人群中,袁錦羨慕嫉妒恨,眼睛往上翻著,眼白多與眼黑。

啊啊啊啊,沈柔為什麼運氣這麼好???!

她的表情被邊上的婦人看到眼裡,嚇的婦人忙後退幾步。

「你這丫頭,大白天上吊呢,眼睛翻成那樣兒,想嚇死人啊!」

袁錦鬱悶的胸口微哽,尷尬地說:「……我眼睛癢。」

「眼睛癢不會有手揉一揉,翻白眼有什麼用!」那婦人一副嫌棄的嘴臉,「你們這些小姑娘真是有意思!」

說罷,扭頭就走。

袁錦險些氣的當場去世。

垂於身側的手用力,手帕包住的毒蘑菇被捏扁,有毒汁沾到她手上,袁錦對此絲毫不知。

『目送』眾人簇擁著沈柔離開,袁錦酸極了,嘴裡的軟肉都被咬破了。

嘚瑟什麼啊,還不是靠有出息的堂妹!!

袁錦回到家,袁氏正在煎豆腐,院子里傳出一陣香味。

她走到庖屋,看到小盆里外焦里嫩的大小一致的豆腐,吞了下口水。

搞了一天事,沒一件成的,她被打擊的很餓。

袁氏笑著說:「餓了就先嘗幾個,作坊獎勵娘一罐油,娘給你和你弟弟打打牙祭。」

娘一發話,袁錦弟弟找了塊他覺得最好的,然後遞給姐姐。

「姐姐,你吃。」

小孩兒年紀不大,身上衣服破舊但不臟,剛才在燒火,小臉沾了灰。

怕姐姐嫌棄自己,他緊張的屏住呼吸,鼻涕掉了也不敢擦。

袁錦確實嫌棄,看著小孩兒好像快哭的表情,她移開眼,不耐煩地接過來,隨手塞到嘴裡。

三兩下嚼碎,咽到肚子,說道:「我有手!想吃自己會取,不用麻煩你!」

這豆腐不會壞了吧,怎麼有一股苦味?

回來路上她就扔了手帕和毒蘑菇,原本惦記著回家洗手,誰知路上碰到了和她處得好的姑娘,兩人說了會兒話,忘了手上沾了毒蘑菇汁的事。

袁錦想說豆腐有怪味,見弟弟吃的正香,又覺得可能是這壞種故意拿了個不好的給自己,狠狠瞪了弟弟一眼,哼聲道:「我先回屋了,飯做好後叫我!」

話落,氣呼呼的走了。

袁弟弟一臉懵逼,怯怯地道:「阿娘,姐姐生氣了?」

袁氏望著袁錦的背影,臉上流露出苦笑。

自從當家的把她接回來,她哪一日不生氣啊!

袁氏心中嘆氣,輕哄兒子,「你姐姐心情不好,你別去惹她,去玩兒吧!」

袁弟弟應聲,又拿了塊豆腐,轉身跑出家門。

……他就喜歡找大鵬他們,家裡一點也不好玩。

袁氏看了眼女兒緊閉的房門,無奈苦笑。

想起從前——

過去綏州的百姓靠天吃飯,如此艱苦。

那年鬧水災,將收的莊稼全淹完了,家家戶戶沒糧,為給女兒一條活路,袁家夫妻求一戶條件好的人家收留袁錦。

當時說,哪怕讓女兒為奴為婢,他們夫妻都毫無怨言,只要給孩子一條活路!

袁氏夫妻託付的那家人是心善的,看兩夫妻可憐,遂收下了袁錦。

明面是買來當童養媳,實則在袁錦及笄後從不曾提及此事。

更甚至在家裡好起來後,還讓她隨家裡的老大認了幾個字。

今年袁家借竹溪村的東風起來了,還了外債後,袁家夫妻手頭寬裕了,找上那戶人家送了好些謝禮。

那家人見袁家知恩圖報,覺得這家人可交,之後兩家人就像遠房親戚一樣開始走動起來。

上個月,袁錦一言不發地背著包袱回來。

女兒回來,袁家夫妻自然歡迎,還叮囑兒子好好對長姐。

然而,兒子懂事,才回來的女兒卻冷淡的很,像是誰也不想搭理……

袁氏想到越來越沉默的兒子,心疼的很。

多想無益,袁氏拿著籃子去門口的菜園子摘菜了。

屋裡。

袁錦躺到床上,沒過一會兒肚子疼起來,噁心不已,渾身無力。

短短時間,難受到腦子都不那麼清楚了。

「救——救命!」她大聲喊。

袁錦以為自己很大聲,其實聲音都沒傳到院子去。

她難受的厲害,嘩啦一聲,吐到窗邊。

吐完後,愈發無力。

連喊的力氣都沒有,胳膊垂落,暈了過去。

一直到了吃飧食的時間,袁家人一直沒見到她,心裡納悶兒,這才找上她。

敲了敲門,沒人應。

袁氏推了推門,好在門只插了一點,稍稍用力一推就開了。

一開門,先聞到一股臭哄哄的味道。

「錦兒,你在屋裡幹什麼呢,怎麼這麼臭?」

問著話,她看向床邊,身穿白色裡衣的袁錦趴在床沿,頭垂的很低,床邊是讓人頭皮發麻的嘔吐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