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放肆!
「誰都有可能。」趙大人眼眸微眯,「柔妃,三皇子,殷太后,殷章……都有動機。」
柔妃和三皇子為了給趙家交代,而殷家人為了殷章擦屁股。
後者可能性更大。
榮親王醒過來後,對殷家勢力的打擊力度空前浩大。
短短時間,殷家在朝堂的影響力小了一圈。
得罪趙家,多個仇人,他們肯定不想。
聽說那可惡的侍衛去見閻王了,趙夫人解氣地說了一句,「真暢快。」
趙大人護閨女護的緊,不喜夫人在趙兮面前說這些,立刻岔開話題,「我聽說是柳國公那新接回來的閨女命下人救的兮兮?」
「對!」趙兮臉上露出笑,「榮安郡主的丫鬟阿花救的女兒。」
她本就對柳大小姐印象不錯,被救後印象又好了幾分。
「倒是個心善的姑娘。」趙大人說。
轉頭對趙夫人說:「夫人,榮安郡主救了閨女,不能什麼表示都沒有,打聽打聽她喜歡什麼,讓人給她送去。」
趙夫人沒好氣地瞪他,「……用得著你說。」
「……」
趙兮見娘親今日心情不好,忙打圓場,「爹,娘,我想給榮安郡主遞個帖子,請她來參加女兒的婚禮。」
「全看你,你想請誰就請誰。」趙夫人聲音溫柔。
趙大人不管這些小事,點點頭,沒發表意見。
誰知,趙兮說完後,卻是一副為難的表情。
「可是,那天玉珠也會來,要是她們碰見,不會尷尬嗎?」
趙兮自己是想不到這一層的,這是她在宮裡提到想給榮安郡主遞帖子,孫玥提醒她的。
剛還溫溫柔柔的趙夫人輕點女兒的腦袋,「你還知道尷尬,一個是柳國公府的真千金,一個是佔了真千金位置的雉雞,碰到一起能不尷尬嗎?」
趙兮挽住娘的胳膊,一臉祈求。
「人肯定會撞上,抱怨也沒用了,娘替我想想辦法呀。」
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禮,她想盡善盡美,不想鬧的不開心。
「這會兒知道喊娘了,我以前讓你別和那姑娘玩,怎麼不見你聽呢。」趙夫人對此怨念不是一般的深。
她早看出來那個李玉珠不是個安分的,兮兮和她玩在一起,早晚會後悔。
看吧。
眼下不正是嗎。
「我知道錯啦,娘~」趙兮沒個主意,繼續軟聲說著好話。
趙大人看著她們母女的樣子,搖搖頭,轉身出了堂屋。
隨這娘倆折騰吧。
趙夫人心思全在孩子身上,對男人沒什麼期待,也就沒多注意他的留與走。
見唯一的女兒真心認錯了,不再逗她,趙夫人笑著說道:「放心吧,你的大喜之日,沒人會惹你不快,娘會安排好的。」
趙兮反應過來娘親在逗自己,將腦袋砸到趙夫人肩膀上,語氣幽怨。
「娘在逗我啊。」
趙夫人屈指敲了下她的腦袋,佯怒道:「就興你氣我,不興我逗你,哪裡來的道理。」
「行吧行吧,娘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趙兮癟癟嘴說。
-
殷家。
殷國舅替殷章擦乾淨屁股,滿腔怒火地讓下人把他叫來。
等了好一會兒,才見殷章慢慢悠悠地過來。
來人衣服穿的鬆鬆垮垮,衣帶也沒系好,身上染著酒氣,鎖骨處隱隱可見幾滴血。
一看他這副鬼樣子,殷國舅就知道他又拿丫鬟出氣了,當即氣的不行。
「跪下!」說一不二的殷國舅怒聲道。
殷章二話不說跪下,一條手臂空空蕩蕩的,讓人看著心酸。
只是,殷家是再現實不過的家族,身體殘疾就意味著成為棄子。
對於棄子,殷國舅這個一家之主半個眼神都欠奉。
「誰讓你惹趙家人的——」
殷章喝了酒,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沒誰,我自己惹的。不就是個女人,就是我親手殺了她又當如何,誰讓她偷聽,活該!可惜那蠢貨命硬……」
要怪只能怪趙兮倒霉。
這話沒來得及說出口,被殷國舅一腳踹到心窩處。
殷國舅怒火中燒,這一腳又快又重,踹的殷章捂著胸口半天沒緩過神。
「愚蠢的東西!」
「你是不是把所有人都當傻子?」
「趙家的那個狐狸是好惹的嗎,你動他閨女…他能讓你脫層皮,信不信明日一早你老子就被參了……」
殷國舅這番話剛好被匆匆趕來的殷家人聽見。
眾人反應各異。
有的幸災樂禍,有的嬉皮笑臉,還有的面無表情……
殷章父親失望地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兒子,對殷國舅求情:「爹息怒,兒子沒管好章兒,又讓您受累了。」
對著頗有些手段的繼承人,殷國舅還是很滿意的。
也願意給他面子。
臉上的怒意散了些,不容拒絕地說:「中都形勢不妙,殷家得好好應對那些榮親王之眾,不能再麻痹大意,你讓人把殷章送回老家,等塵埃落定再接他回來。」
聞言,殷章臉色驟變。
酒都嚇醒了。
拉住親爹的衣擺。
「爹,我不要回老家。」他忙搖頭。
殷氏一族的老家是和綏州差不多的存在,要什麼沒什麼,回那裡和被流放差不多,他不回去!
殷章父親卻沒應聲,拉開他緊緊拽著的衣擺,失望地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殷家經不起折騰的,你就聽你祖父的先回老家,等以後……」
「我還有以後嗎?」殷章聽出父親不願意幫自己,狂躁的打斷了父親的話。
他雙目赤紅,心被恨意嚙噬。
「……我哪裡還有以後,怕是我一出城門…你們就忘記我的存在了吧。」
哪怕殷家最後成事,也沒人會想起他——
因為他是殷家的污點,是不該出現在殷家的髒東西。
「放肆!」殷國舅怒喝,常年積攢的上位者氣場讓人不敢吱聲。
殷家的小輩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就怕惹的祖父不喜,落得如殷章一般的下場。
前車之鑒就在眼前,沒人敢造次。
殷章眼看自己從高處一步步掉落,心中的不甘和怒火已積攢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早就不怕了。
他用完好的那隻手掩住臉,嘴裡溢出古怪的笑聲。
「哈哈哈……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