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謝瑜的請柬

正文卷

章宜人打量過簪子,也認同白雲溪的做法。

再怎麼合適,也不能送個二手的,不過對方是馬孺人,她倒是不奇怪。

「我可以不計較,但馬孺人必定心裡不舒服,所以,我還是不去的好,免得到時候面子上不好看。」

那女人一看就不是個大氣的人,去了她的主場,指不定怎麼為難人呢。

就算她能化解,但好好的壽宴,因為她的到來,突生波折,免不得讓人議論。

有那閑工夫,她還不如翹著二郎腿在家裡自在呢。

章宜人想了下,倒是沒再堅持,她們一個縣城住著,哪個人什麼德行,心裡都是清楚的。馬氏那樣的性子,若是在宴席上給雲溪使絆子,跟她的初衷便本末倒置了。

「以謝家的地位,老太太這次做壽,整個縣城的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會去祝壽。本想著讓你一起去湊湊熱鬧,沒想到你和馬氏倒是先遇上了。」

「這隻能說明我們倆氣場不合,沒有緣分。」

白雲溪無奈的攤攤手,除了謝瑜,其餘的人她也不認識。不是自己的圈子,去了也沒用。

這個時期,母憑子貴,是最順理成章的路子,她就等著小五高中呢。

「也罷,不去就不去吧。以馬氏那中性格,確實不是個容人的。」

縣裡對她有微詞的人不少,只不過沒人願意撕破臉罷了。畢竟身份擺在那裡,再不濟還有謝縣令擺在那裡呢。

章宜人也很無奈,給白雲溪一個你懂的眼神。

白雲溪把玩著紫檀簪子,抬手插進髮髻里,

「我一個鄉下農婦,往好了說也就是個小地主,縣令家的門檻太高,我現在跨不過去。」

勉強容易扯襠。

「你休要妄自菲薄,且看以後呢。」

章宜人嗔她一眼,單是小五站在那裡,這人以後的福澤不可估量。馬氏那種眼皮子淺的,也就在縣裡耀武揚威,裝腔作勢罷了。

說歸說,既然不去謝家,章宜人也扯開了話題,聊起了縣內有趣的事兒。

就當兩人笑的肆無忌憚時,白雲溪一扭頭,就看到倚在門邊的謝瑜,那人正興緻勃勃的聽她們牆角呢。

「你這孩子,來了怎麼不進來,倚在門邊做什麼?」

終於被人發現了,謝瑜翹著唇角,眉眼彎彎的走進院子,唰的一下打開扇子,

「看著白姨和伯母相談甚歡,晚輩怎敢打擾。」

沒想到倆加起來快一百歲的老太太也能聊的這麼起勁,八卦起來,勁頭十足,一點不遜色學院後廚那幾個摘菜的大娘們。

「我們也就是閑聊,八卦一下趣聞,自然是什麼可樂說什麼了。」白雲溪起身,給他搬了一把椅子,倒杯茶。

「這個時候你不在書院,怎麼跑到我這裡了?」

「是啊,聽說你今年要下場,課業這麼繁重,怎的還亂跑?」

章宜人附和一句,每天聽他家老爺念叨,書院有多少學子準備大展身手,她都快倒背如流了。

謝瑜也不客氣,大刺刺的在兩人對面坐下來,

「夫子准許我自由來去,想到白姨製作的冰碗,就去了鋪子,沒想到只看到學妹坐鎮,想著白姨,就來瞧瞧了,沒想到伯母也在?」

白雲溪看著他自得的樣子,心裡忍不住感慨。

看吧,這就是學霸的氣場,學習讀書有天賦,就算懶懶散散的,一考試就前幾名,氣人不?

這就是妥妥別人家的孩子。

「聽說白姨準備歸家了?」

「是有這打算,鋪子被亦珊打理的井井有條,我在這裡閑著也是閑著,也該回家了。老二媳婦快生了,我得回去看著。」

謝瑜不是外人,白雲溪也沒瞞著,直接開口。

「原來如此,白姨又要當奶奶了,這是大喜事。」

謝瑜把扇子別在腰上,從袖兜里掏出一個大紅的請柬,

「後天是我祖母的壽辰,我特意來青白姨赴宴,希望白姨賞面兒。」

看著面前的大紅的請柬,白雲溪神色一愣,接過來先放到桌上。

「心意我領了,但我去怕是不合適,你章伯母今兒來找我也想帶我去給你祖母祝壽的……」

白雲溪看著請柬,也很無奈,又把多寶閣的事情給他敘述一遍,之後攤攤手。

「給人慶壽是大喜事,沾喜氣的事兒我也喜歡,但若是因為我的原因,讓壽宴出了岔子,就非我所願了。六十六大壽,不是小事,尤其是老人家。」

這個時代人的壽命普遍偏低,這也是為何四十歲後就被稱為老人家的原因了。

也就富裕之家的老人養護精細,吃得好穿得暖,體質好。但越是如此,人家也是重視,她去了就是添亂。

謝瑜聽著,擰著眉抿著嘴角,想起那個繼母,眼神眯了眯,但凡跟她扯上關係的,准沒好事。

「可是,我已經跟祖母說了白姨的事兒,跟您送請柬還是祖母提議的,您要是不去,祖母定然會失望。」

白雲溪一默,她不認為自己有這麼大魅力,肯定是這小子在老太太面前說啥了,引人好奇了。

「越是如此,我越是得離遠一點……加上那個馬姑娘,我跟馬孺人結梁子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姑侄倆都被我得罪了,我若是跑到她的地盤,豈不是自討苦吃?」

聽著白雲溪語氣,謝瑜勾起一抹嘲弄,

「就憑她……白姨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馬家姑侄不敢徒生事端,除非她想讓祖母嫌棄。」

祖母挑選馬氏進門,是想讓她幫著父親打理中饋,讓府中有個女主人。所以不管馬氏把侄女接過來養著,還是拿公中的錢財補貼娘家,只要不過分,祖母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凡事都有個度,若是她敢在壽宴搞事情,讓祖母厭棄了她,以後她在府中將無立足之地。

一個續弦,出自小門小戶,又沒資產傍身,想立足,只能使盡全力的侍奉父親,討好祖母。

曾經他遭遇的事兒,以後再也不會出現。

聽著謝瑜的心聲,白雲溪扯了下嘴角,雖然她相信謝瑜的話,但貓有貓道狗有狗道,各自都有生存的法則。有些你看不上的,別人未必不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