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做回惡人
杏兒握著陳嬌的手，淚眼婆娑的看著她，「娘，你幫我想想辦法，我想嫁給小五哥哥，只有我當了秀才娘子，才沒人敢再議論咱們？」
看著閨女眼裡的祈求, 陳嬌心裡只有苦澀，
「杏兒，你在門口也聽見了，白雲溪她們已經給你爹說了，這事兒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若是強行，最後咱們母女都在這裡待不下去。」
「可是娘，我真的喜歡小五哥哥。你就幫幫我吧，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
杏兒淚眼朦朧搖著頭，她不甘心, 她心裡已經認定了小五哥哥，別人她都不想嫁。
「杏兒乖，都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姑奶奶不點頭，你以為小五能忤逆他娘嗎？除非他不想要秀才的名頭。」
陳嬌看著閨女，深深地嘆口氣，抬手幫她把頭髮別在耳後，
「若是小五沒了秀才的名頭，杏兒還想嫁給他嗎？」
聽著娘的詢問，杏兒一愣, 低下頭摳著手指。
「只要姑姑同意我們倆的事兒, 小五哥哥又怎會丟了秀才的名頭？若是小五哥哥認定了我，難道白姑姑還能違背兒子的意願不成？」
聽著女兒天真的語氣, 陳嬌搖了搖頭, 握著她的手拍了拍。
「杏兒，有些事兒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以前也是我鑽牛角尖兒了, 只想著給你找個依靠, 讓你過上好日子。現在想想，小五中了秀才，身份水漲船高，眼光必定也高了不少。」
「都說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我們是這麼想的，小五難道不想找個門第高的娘子成親？聽說小五讀書有天賦，以後指不定會考上舉人，考中狀元的。」
「到那時，多的是閨女想嫁給他，咱們這種鄉下長大的閨女怕是配不上了。與其到時受罪，被人嫌棄，遭人白眼，還不如直接放手。回頭娘為你找一個老實可靠，一心只為你的兒郎當夫君，一輩子和和美美也就過去了。」
聽著娘的打算，杏兒想也不想就搖頭拒絕了。
她抽出自己的手，搖著頭後退幾步, 淚眼盈盈的盯著陳嬌。
「娘，我不嫁，我不要隨便找個人嫁了，我喜歡小五哥哥，我就想嫁給他。不管他以後是舉人還是狀元，我都要做他的娘子。」
「杏兒，別傻了。小五以後若是當了官兒，他的娘子不是官家女也是有名望的大家閨秀，不是咱們這種鄉下女子能比的。」
「我不管，我只想嫁給小五哥哥。只要小五哥哥護著我，其他人就不能把我怎麼樣？」
她要當小五哥哥的正頭娘子，只有小五哥哥能護著她。若是她如願了，以後就再也沒人敢看不起她了。
陳嬌看著閨女執拗的性子，嘆了口氣，不等她開口，門口就響起一聲冷淡的提醒，
「別人是不能把你怎麼樣，但小五需要的是一個賢內助，你能幫他什麼？你又會做些什麼？但凡小五一路高歌往上走，他的正頭娘子跟他一樣，是個有能力的女子。」
兩人猛地轉過頭，看著門口的張氏，臉色漲紅。兩人只顧說話了，都不知道張氏什麼時候站門口了，也不知被她聽去了多少。
看著兩人驚嚇的模樣，張氏無辜的摸了摸鼻子，在她的身旁，還站著撇著嘴的白老太太。
「怪不得你們母女天天鬼鬼祟祟的，原來是看上小五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德行，還敢肖想秀才公？」
呸~，沒皮沒臉的賤皮子，就知道沒安好心。
看著婆婆鄙夷的眼神，陳嬌臉色一紅，「娘，杏兒還小，您不能這麼說她。」
「呸~，小個屁，都知道肖想男人了還小……」
不等她說完，就被張氏打斷了，這種事兒說多了對誰都不好。
「二伯娘，別跟孩子一般見識，想開就好了。」
說著，張氏把提來的一籃子青菜遞給她，「剛從地里拔的，給二伯娘送來一些。」
「你有心了，還能想著我，不像某些賤皮子，自己勾引男人就算了，還教導閨女一起勾引……」
「娘，當著孩子的面你說啥呢？」
陳嬌漲紅著一張臉，拔高聲音打斷了婆婆的謾罵。這老太婆一直看不上她，這次抓住她的把柄，指不定還會編排出什麼是非呢。
看著婆媳倆對峙的架勢，張氏搖搖頭，
「二伯娘，這青菜要是吃不完，晾曬起來也不錯，您先去摘一摘才，我跟陳嬌說幾句話，一會兒就過去幫你。」
白老太瞅了眼陳嬌，轉頭看著張氏，「跟這種人有什麼好聊的。」
說歸說，還是提著籃子離開了。
張氏看著二伯娘離開，才轉頭看向陳嬌母女，
「今兒我也當回惡人，說句不該說的。你們母女也別爭執了，小五的另一半必定是位知書達理的女子，而不是你這樣的，遇到事情除了哭，什麼也不會。」
「你不但幫不了他，還有可能連累他。別說小五娘不同意，就是我這個局外人，也不希望你拖累小五。因為他不但是姑奶奶的希望，也是白氏一族的希望。」
她從姑奶奶家回來，心裡不踏實，想著過來走一趟，沒想到會聽到這些。如此也好，再敲打一遍讓兩人死心。
聽著張氏的語氣，陳嬌臉色漲紅，尤其是杏兒，整個人差點癱在地上，一臉灰敗。
好一會兒才抬手摸著自己的臉頰，喃喃一句，
「是我出身不好，是我配不上小五哥哥。」
陳嬌：「……」
張氏嘆口氣，好好的一個閨女遇見陳嬌這樣不靠譜的娘，也算倒霉，
「杏兒，你是個懂事的丫頭，只是暫時沒想開而已。你跟小五他們是名義上的堂兄妹，註定沒有結果。若是傳出什麼，不管是你還是白氏一族，都會被人指指點點，戳脊梁骨。」
「都說人活一口氣，佛活一炷香，做人就得昂好挺胸，堂堂正正。而且，成親可不是兩人的事兒，而是兩個家庭的結合。」
「結兩姓之好，也不是結怨。」
聽著張氏的語氣，陳嬌一愣，轉頭看著她，臉皮越來越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