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林霧直接回了屋，並且甩上了房門來表達自己的意見。
還在院中的摩川眼底笑意深了些。
「嗯，難怪大嶺主他們要收那麼多的徒弟。確實還不錯。」
但轉念想到古虺寨寨主等人說的封印一事，摩川眼底的那丁點笑意又消失的一乾二淨。
事實上，摩川受的傷很嚴重。最好短時間裡不動用任何術法，多休養些時日。只是三十六寨的事耽誤不得，摩川便只打算養兩日。
若是今晚用術法送林霧回去，於摩川傷勢無益。
「……還是早點把人送走吧。」
摩川看了眼林霧屋子的方向，目光一凝。
早點把人送走，他就能早點專心處理好那地方。到時候如果小姑娘真要用那地方做什麼，也能安全點，少些隱患。
……
屋內。
林霧找出手機來想聯繫白京，結果已經沒電了，這屋子裡也沒有什麼電路，她沒法充電。
「那等晚上回去再說。」
林霧坐下，不經意間瞥了眼，注意到一旁桌上的鏡子。
鏡中映出的，是她原本的面容。
她頓時想起來人皮面具。
以這張臉回張家村，可能有點麻煩。
但人皮面具已經丟在了摩川的閉關之所，找他帶她回去拿也不現實。
畢竟她不清楚摩川傷勢的具體情況，晚上又能恢複到什麼程度，是不是夠用兩次空間類術法。要是只能用一次，還是先回張家村重要點。
那人皮面具也不是非要不可，如果因此累的摩川傷勢加重，委實不值當，她還又欠摩川一個人情。
打定主意，林霧一時沒能做的事，就到床邊躺下，靜下心來還是鬱悶。
縱觀她往前十八年，摩川絕對是頭一個叫她這麼吃癟，還沒有辦法的人！
就當看在那些術法上的份好了！尋常人學那些，還要付出大代價呢，她只是吃幾次癟，算得了什麼？
林霧揉揉臉，翻了個身補覺。
直到傍晚，林霧餓了，才又出去。
沒成想，外面摩川將將從小廚房出來，端著一碗米飯，院中石桌上也已擺了兩個菜，味道比中午的還香。
林霧正想著怎麼解決晚飯，見此腳步一拐，直奔過去。
她奇道：「你不是不需要吃飯嗎？」
摩川順勢回小廚房，道：「行，為師拿回去。」
林霧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那是做給自己吃的了。她能伸能屈的趕緊扯住摩川的衣袖，一本正經的譴責：「做都做了，你還拿回去放著不吃嗎？多浪費。好吧，我可以給你解決了。」
摩川瞥她一眼，便回身，將手裡端的放桌上。
林霧跟著坐下，將拿起筷子，想到什麼，意外的抬頭看向摩川。
「這……還有中午的飯菜，都是你做的？」
摩川：「不然呢？還有旁人嗎？」
林霧道：「……我以為你是叫古虺寨的人做的。」
摩川語氣平緩：「你是我的徒弟，不是他們的徒弟。要好好養你，自然也該是為師要做的事，與他們無關，用不著他們動手。」
林霧一愣。
摩川不待她反應，轉身往旁邊的屋子走，只留下一句話。
「晚上該走時，為師會去叫你。在那之前，你自便。」
話音落的剎那，摩川也進了屋，關上屋門。
林霧靜靜坐了片刻，回神看看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再扭頭看向摩川的屋門，產生了一絲疑惑。
僅僅只是因為算的什麼師徒緣，就能讓摩川做到這種程度嗎？
還是因為……別的？比如，她身上有什麼摩川想要的東西，所以他需要先騙取她的信任，好神不知鬼不覺的得到？
可她身上能有什麼能叫他如此費心的？
林霧想不到，對摩川的來歷底細更多了幾分疑慮，吃飯也吃的不甚走心。
吃過後，林霧索性就留在院中，學起摩川傳給她的那些術法。
但那些術法與以往林霧接觸的完全不同，難度直接上了好幾個高度，以致林霧學起來有點吃力，遇到塞處要思索許久才能想通。
實在想不明白的，林霧猶疑片刻，看向了摩川的屋門。
帶著試探的幾分心思，林霧起身過去，敲他屋門。
「有一玄生印，我看不懂它的術理。」
林霧嘗試性的把耳朵貼在門身上，裡面寂靜非常。
下一刻，屋門卻突然打開。
林霧反應快，立馬站直後退兩步。
一抬頭，對上男人冷深的黑眸。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霧瞧見男人眸底有猩紅之意閃過，令他周身氣息多了些狠厲的壓迫感，如同變了個人似的，十分危險。
林霧警惕心上來。
可剎那間，男人閉了閉眼，似是沉了口氣，再睜眼看向林霧時，又是那個平和冷靜的他。
「哪部分看不懂？」摩川邁出屋門，反手帶上門，道：「比劃給我看，你領會到哪兒卡住了。」
林霧定定的看著他，反問道：「你在裡面做什麼了？」
「嗯？」
摩川竟有些反應不過來，沒跟上她的話。
林霧指指他。
「你的面具歪了。」
「還有，你衣襟有點亂，上面好像……有血跡。」
摩川猝然停住。
林霧退後，道：「我也不急著學，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她轉身。
沒走兩步，男人低沉的話音響起。
「無妨。」
摩川抬手，屈指頂了頂自己的面具扶正，邁步跟下台階。
他淡聲道：「不過逼出舊傷淤血罷了，小事。」
林霧看他一眼，見他不欲多說，也沒有多問。
既然人送上門來了，林霧更沒有客氣，和他到院中坐下後，就開始請教自己方才積攢的問題。
摩川出乎意料的耐心，一點都沒在這時候毒舌懟她，對她有問必答，還親自展示，叫林霧學的更專心投入。
不知不覺，月上中天。
經摩川提醒，林霧才意識到了時間的流逝。
「你該回去了。」
摩川起身，直接起勢掐訣，很快就打開了空間裂縫通道。
另一頭，是一條山路。
「這是為師記得的離張家寨最近的地方，你順著走大約半個小時，應該就能到了。」摩川道。
林霧仔細看了看摩川，見他沒有不適的異樣，才道謝起身。
「慢著。」
摩川忽然又叫住林霧。
林霧看他，疑惑：「怎麼了？」
摩川看了她一眼，隨即勾過自己一縷髮絲，手指輕划了下，髮絲隨之而斷，帶著枚小巧的鈴鐺。
「伸手。」他說。
林霧不明所以的照做。
就見摩川竟然將他那縷泛著冷意的柔順白髮纏繞在她腕間，系了個結固定住，成了個手串，墜著的鈴鐺微微搖晃。
「這……」
「危險時刻，會護你一命。」
摩川微撩眼皮直視林霧，頓了幾秒，他道：「直到為師再次找到你之前，戴好它，不要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