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冷霖鋒的話，陸歸池臉色變了又變。
見林霧對冷霖鋒的話沒有絲毫否認，神情也一如既往，他終於不得不面對這個問題，後退著，難以置信的問：「霧霧，你……你早就懷疑了我？為什麼？？」
「因為你。」林霧語氣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就從第九碼頭的開始。」
陸歸池不能理解：「那時候我跟你解釋了，我是因為……」
林霧直接打斷：「可你跟關臣的暗語，出賣了你。當時我制定的暗語，是彼此間的往事。我和你的往事，或許此先我身邊埋伏的其他人已經偷聽的差不多了，但我聽關臣說過你和他的過往。你們的事，你都不許他提，我都不知道，別人又怎麼可能知道？」
陸歸池一怔。
「再者，你可能不知道吧，我給你們的藍牙耳機具備很多隱藏式功能，其中就包括錄音。」林霧道，「關臣就發現了一段隱藏式的錄音，我反覆思考，確定那段錄音只能是我們下水後。但我和關臣一直在水下，後面又一直保持聯繫，沒聽見對方遇到過什麼人。」
她看著陸歸池，「只有你，那段時間是單獨的，發生什麼時候、遇到什麼人，誰都不知道。」
陸歸池神色又變了變。
「第三，我聽過錄音了。裡面另一個人，其中一個人的意思很明顯，要弄死下水的薄嶼庭……包括我，但另一個人是反對的。為什麼要反對？我和薄嶼庭按理說是他們的敵人，弄死不正好嗎？」
「除非……這個人認識我們，關係還很近，所以才不願意動殺念。」
「也符合這個條件的，就只是你了。」
林霧說到這裡，扯了扯嘴角，有一絲諷意，「不過在這時候，我依然沒有往你身上想。是兩件事情，讓我不得不想到你。」
陸歸池眼神晦暗，聲音發啞：「哪兩件事？」
林霧道：「第一件事是關臣當時遇到那個怪物時的情況，他說對方無意傷他，他還看到了你一瞬消失，但不確定是不是你。而你在那個時候憑空出現在了我那邊。」
「第二件事，則是你的哥哥——陸歸晏。他莫名的帶走你，後面你困在陸家，一直沒有消息。」
前面的，陸歸池還能理解；後面的，陸歸池不明白。
他沉默片刻，問：「那又如何？我違背我哥的意思，做了那麼多危險的事情，他生氣了，把我帶回去不是很正常的嗎？以前我做類似的事，他都會那樣。」
「是嗎？」林霧不冷不淡的反問，「如果我記得沒錯，要不是薄嶼庭順口告訴了陸歸晏鬼街、R洲那些事，陸歸晏不會發現你做了。可你為什麼要瞞的那麼死？我猜，是因為陸歸晏絕對禁止你碰那些，而你如果是真正的陸家人的話，是也不會碰那些的。」
「這是因為……『511』案中，陸家是參與者，也是受害者。所以絕對不能再碰。」
最後的話，聽的陸歸池渾身一震，想起來方才他和冷霖鋒的對話，其中就包括了這個。
他垂在身側的手攥緊。
林霧繼續說出了他的心聲：「所以當陸歸晏一知道你做了那些，就開始覺得不對勁了。他應該是試探了你，你發現不對勁，想躲著他，才和我說要跟我去個你哥暫時找不到你的地方。後面你在第九碼頭，你哥徹底的意識到了什麼，通過出人救我和薄嶼庭，換你老實回陸家，是不是？」
陸歸池默然片刻，啞聲說：「是。」
林霧用力閉了閉眼，又聽陸歸池問道：「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如果是真的陸家人……你在去陸家前，就懷疑……我不是陸家人……」
這一刻，陸歸池想起來林霧和陸歸晏在陸家的對話。
當時他只以為是林霧為了帶他走，在跟他哥套近乎，現在看來……
「就是因為你懷疑我不是陸家人，所以你向我哥打聽我小時候的事和變化？」
林霧看著他，緩緩點頭：「是。並且通過那一番對話，陸歸晏也有八成確定了，你不是他的弟弟，陸歸池。」
而當時陸歸晏說的，給了她想要的，就是這個意思，幫她確認那是不是真的陸歸池。
陸歸池怔怔的看著林霧，想到陸歸晏在他離開前說的話，身子驀地繃緊，眼神也冷下去。
「難怪……難怪他會對我說那些……」他冷嘲。
但隨即，他突然意識到了一個重要的點——
「等等！」
陸歸池唰的抬頭，看向林霧，目光變銳。
他道：「你既然懷疑我，為什麼還要帶我一起過來找霍家人？！」
林霧扯了扯嘴角。
「因為找霍家人，從來不是我想做的。我要做的，只是看看我身邊的卧底到底是不是你。如果順利的話，我會通過你一連確定很多事，包括找到霍家人的老巢，扭轉局面。」
陸歸池眼中的溫度一點點冷卻，「所以這一開始，就是你針對我而布的局。」
「如果你不是，這只是個針對霍家人的局。」
「為什麼？」
「因為石鷹。」
陸歸池一怔。
林霧盯著他，一字一頓道：「我住院時，關臣不止告訴了我你綁他把他賣去角斗場的事情，還有三年前，你女扮男裝混入R洲的紅/燈/區，潛伏在一個毒iao身邊的事。」
陸歸池眸光一緊，難以置信：「他……他知道那是我？？」
「他一見到你，就認出來了。」林霧說，「他還說，你三年前做那些，可能只是出於對那些產業鏈的好奇。你也說自己年輕氣盛，想干點不同尋常的。但是，陸歸池，我認識你六年了，你覺得我不了解你嗎？以你的性子，你再怎麼樣，都不會委屈自己那麼做。」
「所以我很奇怪。我私下命人用我的渠道，查了查三年前的事。實話實說，我那時確實不知道那個毒iao是石鷹，也不知道他遇到了一個S區的女隊員，又因其遭遇了那麼多事。我只是意外的查到了一個人。」
「誰？」
陸歸池冷聲問。
林霧的目光越過陸歸池，看向了一直旁觀看戲的冷霖鋒。
冷霖鋒倏然對上她的視線，一怔。
陸歸池也隨林霧的視線回頭，不解林霧的意思：「你看他做什麼？」
林霧道：「我查到的人，就是冷霖鋒，他和我一樣，都在查三年前那個dui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