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佬結婚這麼久,司恬很少見對方這麼嚴肅。
即便有時因為某些事感到心煩,或者焦躁,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整個人看上去,彷彿遇到天大的,解決不了的難事一樣。
而且現在已經後半夜了,大佬還沒休息。
於是,司恬起身走到沙發旁,歪著頭看看文件。
還不等她看清文件上的內容,景承已經察覺到對方的舉動,手腕一轉,文件『啪』的一聲,闔上了。
司恬:……
這是不想讓她知道啊。
「怎麼了,見你臉色那麼難看。」
還記得上次發現作假財務報表的時候,都沒像現在這樣。
還不讓她看。
「沒事。」
景承將文件放在茶几上,眼睛卻盯在對方手裡的藍瓶子上。
「解藥做好了?」
「對呀。」
司恬的注意力瞬間被問話所轉變,臉上也相對輕鬆了些。
為了這些解藥,她也算是盡心儘力。
「解藥的成品看上去不錯,藥效應該不會差。」
答應給邊家兄弟看病,司恬做到了。
如此,那倆人也不用繼續留在家中。
家裡來了陌生人,司恬總覺得有點彆扭。
尤其是邊家人。
「那就趕緊睡覺吧。」
景承起身,摟著司恬的肩膀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至於放在茶几上的文件內容,壓根就沒多提一個字。
司恬又不是傻子。
大佬如此抗拒她看清文件上的內容,自然是不想她知道。
那麼她就可以裝作不知道。
所以,聰明如她,多一個字,也沒問。
二人來到卧房,不消片刻,便睡著了。
可能是因為懷孕的關係,又累了一天。
沾上枕頭,司恬便打起鼾聲。
見妻子已經睡著,景承側著臉,眸光不轉的盯著對方。
許久,方才慢慢的闔上雙眸。
夜,靜謐,安詳。
可在別人不知道的角落裡,總會發生很多讓人不恥的事。
徐秋彤看著酩酊大醉的丈夫,抖動的雙唇,早已經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
她想上去問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難道以前相處的那麼多年,感情都是假的?
李龍就從來沒顧忌過她的感受?
然,對方歪倒在沙發上,醉的跟灘爛泥似得。
這時,房門被人推開了。
只見徐秋彤的母親手裡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來。
看了眼醉醺醺的女婿,又看了眼女兒,無奈的搖搖頭。
「秋彤啊,趕緊睡著吧,這都幾點了。」
徐母順手將解酒湯放在茶几上,心疼的勸說著女兒。
或許是壓抑的太久,徐秋彤終於忍受不了。
猛的,她站起身,拉著母親往外走去。
並且還端走了托盤,醒酒湯也端走了。
倆人飛快的來到廚房,徐秋彤『嘭』的關上廚房的門,抵在牆壁上,大口的喘著氣。
徐母也不敢逼迫女兒,雖然什麼都沒問,但那焦急的眼神出賣了一切。
「媽……我有件事要和你與爸爸談談,你們給我出個主意。」
「好,好,我們就在這談,你等著,我去喊你爸。」
徐家的廚房在一樓右側,離二樓徐秋彤的房間比較遠。
徐母也意識到什麼,趕緊回到房間,將老伴拉起來。
很快,三人擠到廚房裡。
徐秋彤也將自己的發現告訴爸媽。
「我隱瞞了許久,但心裡始終過意不去。
爸……媽,我跟你們說,依照景承聰明的腦袋瓜子,他應該早就知道這件事是李龍做的。」
只不過礙於她與司恬的關係,有些事不能明說。
「這……李龍越來越不像話了。
我還以為他最近真的找到了好的營生,痛改前非,沒想到打這方面的主意。」
其實仿做面膜的事,景承的確查了許久。
雖然沒有找到具體詳細的資料,但也能大致推斷出,李龍在背後起了很關鍵的作用。
這些,景承都可以忍受。
畢竟,就算李龍不做效仿面膜,其他人也會做。
他對這方面的要求,不是那麼嚴格。
別人家就不行做這樣的面膜。
最讓他接受不了的是,李龍在面膜里添加了很多添加劑的成分。
面膜的成品不安全,如果被孩子,或者肌膚敏感的人長期使用,定會造成惡果。
而景承手裡拿著的那份文件,就是效仿面膜的檢驗報告。
既然要打擊這些人,當然要做全面的調查。
不僅從人調查,面膜也要調查。
「你說啥,女兒,你可不能胡說啊。」
徐父聽到女兒的話,瞬間站起身,不可思議的看向女兒。
雖然他不太喜歡李龍,可沒想到對方會做這麼惡毒的事。
徐秋彤見父母如此震驚,不亞於自己,崩潰的笑了。
「爸,媽,我拿著面膜去做檢驗了,我也不傻,總要知道他們到底怎麼效仿的。」
沒想到李龍會那麼狠心,在面膜里添加了很多不應該添加的東西。
「爸,媽,這件事,我不能再隱瞞下去了,我的朋友本來就不多,司恬對我掏心掏肺。
景承也幫了我那麼多。」
即便是夫妻,但前提是,不能做傷天害理的事。
徐母見女兒已經做好決定,長長的嘆了口氣。
他和老伴就這麼一個女兒,只可惜婚姻並不幸福。
以前還覺得李龍還行,至少是名軍人,性格剛正不阿,做不出其他的事來。
可自從部隊上下來,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
「女兒啊,只要你想好,我和你爸一直都是支持你的。
只要你和你的孩子不受苦,我們無所謂的。」
這便是天下父母心。
徐秋彤見父母都支持自己,壓在心裡的那根稻草,終於動了動。
至少她不是一個人,至少她還有孩子,還有父母。
於是第二天早上,帶著孩子和父母,直接來到和縣。
有些事必須當面說才能顯出她的重視。
一行人來到景家的時候,司恬還沒起身。
看著客廳牆壁上的擺鐘,徐秋彤忽然笑了。
這就是她的好友,每天都會睡到日上三竿,沒心沒肺的一個人。
「秋彤啊,太不好意思了,昨晚司恬忙到很晚,所以今早起的晚點。」
「舅媽,你不用特意招呼我們,恬恬啥樣,我不知道嗎?
沒事,讓她睡,不用叫,我也沒著急走。」
話落,就見兩個男人從客房的方向走出來。
心裡忽然一動,哎呀,這倆人她怎麼沒見過呢?
蔡鳳雲也看見邊家兄弟。
於是只是簡單的介紹了下。
主要是她對邊家兄弟也不熟。
總之幾個人一起坐在沙發上等恬恬。
恬恬起床氣很大,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的事,千萬別叫她起床。
否則,真的發脾氣。
當然,電話鈴聲,也是她忽視的一種。
無奈,自從出了大哥大後,家裡的座機電話,可以被人掛斷。
但是大哥大,卻不能。
司恬鬱悶的掀開被子,盯著放在一旁單人沙發上的大哥大。
這破手機,早晚有一天會被她扔了。
98年的異世,電子數碼產品的發展水平相對慢一些。
不過她也聽齊金耀提起過,京城和國外已經出現了那種比較老式的諾基亞式的直板款式。
只不過價錢也昂貴,但比大哥大強多了,信號也好許多。
「喂!」
司恬語氣特別沖的低喊了聲,隨後又繼續說道。
「你最好有天大的事啊!不知道我在睡覺嗎?」
電話里的人聽到這句話,顯然愣住了。
她們沒想到,這都快中午十一點了,司恬還在睡覺。
「恬恬,是我。」
聽到金丹的聲音,司恬拿過大哥大看看,這才想起,大哥大顯示不了對方的號碼。
「丹丹,怎麼了?」
「司恬,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電話里,金丹的情緒有些不對,甚至顯得格外的緊張。
「好,你說。」
司恬收起剛剛的起床氣,端坐身體,小聲的回應。
「恬恬,前幾天,我遇到了呂榮華。」
呂榮華果真如司恬的預料,還沒等開學,就退學了。
而且不拖泥帶水,十分乾淨利落。
那天來退學的時候,甚至都沒與另外兩人多說一句話。
那眼眸中的高傲和瞧不起,至今都令金丹印象深刻。
袁迪還勸她說,既然已經這樣,也就無需多在意。
畢竟那是人家選擇的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權利。
當時,金丹也覺得,選擇什麼樣的生活,都和她沒關係。
可是……
「我那天回家,還沒到家的時候,看到了呂榮華。」
呂榮華很開心的上了一個男人的轎車。
而且兩人是從賓館出去的。
很顯然,這倆人剛剛開房完。
這些都不算什麼,畢竟男歡女愛,交男女朋友,都不算事。
然金丹眼睛不瞎。
「那男人比金丹大了許多,挺高大威猛的,雖然容貌比較一般,可整個人看上去,有股子凜然之氣。」
這也是呂榮華比較喜歡的類型。
「原本我也以為沒什麼的。」
然後面的兩天,她每次出門買菜,或者陪著爸媽溜達,都能遇到呂榮華。
什麼狗血的緣分啊。
當然也多虧於他們家地段好,周圍有比較好的賓館,飯店,還有商場和小區。
「頻率很強,呂榮華的手裡每次都拎著或多或少的禮物。」
金丹本就是男孩子性格,大大咧咧的。
很少對這些事感興趣。
然頻繁遇到,她就有了心思。
於是第三天,就跟了上去。
在兩人從賓館出來後,就打車跟在後面。
「他們去了一個很隱蔽的地方。
我在外面等了許久,等到兩人從那個地方出來後,就順著那條路摸了進去,想看看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恬恬,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聽到金丹的反問,司恬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丹丹,如果可以,你來趟和縣,有些事,我們當面談。」
「好,那我這就去和縣,你在家等著我。」
其實金丹也有些害怕,對於自己看到的那些,和後來她豁出去調查的那些,已經超出了自己能接受的範圍。
最近幾日,她心緒不寧,就怕出什麼大事。
而掛斷電話後,司恬匆忙洗漱後,拿著小藍瓶來到樓下。
就見邊延廷正和徐秋彤聊的火熱。
「呀,秋彤姐,你怎麼來了?」
司恬掃了眼坐在一旁的徐父徐母,還有孩子,再看看徐秋彤。
眸眼一轉,立刻想到大佬跟她說的事。
難道,秋彤姐想與李龍拉開距離?
「恬恬,我有事想和你談。」
「好。」
司恬將手裡的藍色藥瓶遞給邊延廷。
「這葯你先拿著,回頭我給你講講怎麼吃,你們先坐會兒,我有點事。」
隨後,兩個好朋友來到二樓書房。
這一進去,就是近一個小時。
從書房出來後,徐秋彤眼睛泛紅,不過心情好了許多。
「秋彤姐,那你以後想怎麼樣?」
李龍能做出這樣的事,如果曉得是徐秋彤出賣了他,一定不會放過徐秋彤的。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怕他對我和爸媽還有孩子不利,所以才來和縣。」
「那你就先在和縣住陣子吧,我讓景承給你找個地方,只不過這裡到底比不SH市。」
「哎呀,我知道,你放心,我心中有數。」
於是,司恬就給景承打了電話。
景承沒想到徐秋彤速度這麼快,竟來到和縣,選擇當面和妻子談。
不過,他也慶幸,至少妻子的朋友都對其很忠誠。
「你放心,這些事,我會處理好的。」
如果換成是其他地方,景承不敢保證。
但在和縣的地界,只要景承一句話,什麼樣的房子,他都能尋來。
於是不到下午,房子已經準備好了。
徐秋彤和徐父徐母,還帶著孩子便住了過去。
當然這都是後面的事。
眼下,從書房出來後,司恬來到一樓客廳,開始給邊延廷講藍色瓶子里的解藥怎麼使用。
「這葯能行?」
瓶子倒是很好看,但邊延廷還是有些猶豫。
「你還是第一個敢質疑我做的葯的人。」
製藥,一向是司恬最引以為傲的。
她放在這方面的精力和心血簡直太多太多。
投入的也很多。
「不是,對不起啊,我收回剛剛我說的話。」
邊延廷看了眼沉默的大哥,曉得自己說錯話了。
「那我大哥?」
「你和你大哥中的是同一種毒,當然用同一種葯,只不過你大哥多了一項,那就是泡葯浴。」
葯浴需要使用的藥方,她全都準備好了。
只等著董春柔送來藥包,便可以打發邊家兄弟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