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萬一死了呢

正文卷

第599章 萬一死了呢

沈晚瓷:「謝小姐到了。」

她說著就朝門口的謝初宜走了過去。

謝初宜剛來,穿著一件白色簡約禮服、又獨身一人的她和周遭的氛圍顯得很是格格不入。

薄荊舟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是你邀請的?」

「嗯,上次去接謝小姐出院,剛好帶了張邀請函。」

「……你別和她走得太近。」

沈晚瓷用手肘撞了撞他,警告道:「人家好歹救了你,你別板著一張臉,周圍還有那麼多人看著呢。」

說完,她便沒有再搭理薄荊舟,快步走到了謝初宜面前:「謝小姐。」

看到沈晚瓷,謝初宜明顯鬆了口氣,她鬆開自己攥著裙擺的手,遞給她一盒自製的糕點,「不知道送你什麼好,我能買到的東西你肯定都不缺,就親手做了盒糕點,雖然包裝得不太好看,可味道還不錯,希望你別嫌棄。」

關係不是特別親近,都不會送這種直接入口的東西,只要不是傻白甜,就都知道這個理,而謝初宜有個賭鬼爸爸,她還在夜闌兼職過,肯定更懂。

但她送了盒糕點,還是自己親手做的,當然,也有例外,就是她真是個傻白甜。

沈晚瓷微笑著接過來:「不會的,謝謝你,這是我今晚收到的最用心的禮物了。」

她將糕點遞給王姨:「王姨,麻煩你幫我放到房間去,我餓了再吃。」

謝初宜看著被王姨拿走的糕點,半晌才收回目光。

沈晚瓷:「我帶你去吃點東西。」

另一邊,聶煜城走到薄荊舟面前,皺著眉冷聲問道:「晚瓷和你那個救命恩人什麼時候那麼熟了?」

薄荊舟瞥了他一眼:「安排好了嗎?」

「你就非要這麼急?對方卧薪嘗膽籌劃這麼多年,你想短時間將人連根拔起,就不怕操之過急打草驚蛇?」

薄荊舟擰著眉,「我沒多少時間了。」

他敘述的語氣很平淡,聶煜城卻是猛的一驚,豁然扭頭看向薄荊舟:「你什麼意思?」

他剛才沒有細看,再加上客廳的燈光又是極襯膚色的暖色調,如今仔細一瞧,才發現薄荊舟的臉色極為難看,眼底泛青,滿臉的疲憊感遮都遮不住:「醫生怎麼說?」

「看了,也一直在接受治療。」

但情況不止沒有好轉,反而還在惡化,最後具體會怎樣,醫生暫時也說不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薄荊舟雖然沒有說得太細,但從他的臉色和狀態就能看出來,情況恐怕不容樂觀,「換過醫生看嗎?」

「嗯,換了好幾個,之前去義大利旅遊時也找當地的醫生看了,暫時沒有針對那個葯的藥物。」

他本來打算的是等她比賽完,就把自己的身體情況原原本本的告訴給她聽,怎麼選擇都在她,但因為診斷結果不樂觀,所以又改了主意。

因為知道無能為力是種多讓人難受和恐慌的事,所以不願意她也陷入到這種情緒中。

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怎麼樣了,她就算難過傷心,也只是那一下,現在就告訴她,卻是在用鈍刀子一天天的折磨她。

他捨不得。

「……」聶煜城看著不遠處正在陪謝初宜吃東西的沈晚瓷:「這事,晚瓷知道嗎?」

「我沒告訴她,那麼多名醫都束手無策,告訴她也是讓她白擔心。」

「你這樣做,對她公平嗎?難道你要頂著這副破敗的身體和她結婚,然後讓她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面對一個突然把她忘了的男人?不過晚瓷那麼愛你,就算你哪天不記得她了,她也會陪著你把那些記憶找回來的,哪怕找不回來,也能創造出新的,讓人難忘的記憶。」

聶煜城從來沒想過,自己追人沒追上,還得反過來告訴情敵,那姑娘有多愛他,自己上輩子恐怕是個燒殺搶掠的強盜吧,這輩子才遭這麼大的罪。

薄荊舟:「萬一不止是忘記了,而是死了呢?畢竟現在醫生也說不準會發展成什麼樣。」

聶煜城:「你他媽……」

難得的,像他這樣溫文爾雅的性子,也會被逼得想爆粗,偏偏這時候有人來敬酒,他只好將怒氣強憋了回去,勾起唇角寒暄應酬。

等人走了後,那股火已經發不出來了,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說兩句吉利話,是耽擱你活命了是吧。」

薄荊舟滿臉寵溺的看著燈光下,漂亮得彷彿在發光的沈晚瓷,他們之間的距離有點遠,他需要微微眯起眼睛才能瞧見她臉上的表情:「在身體完全失控之前,我得把那些藏在下水道的老鼠都清理乾淨。」

聶煜城不客氣的潑給他一瓢冰水:「全世界那麼多人都在打老鼠,也沒見老鼠滅絕了啊,只要有人,就有爭鬥,薄氏這麼大一塊香餑餑,不說遠了,就是這宴會上,哪個不想弄垮你,然後分一杯羹。」

「至少不能像上次那樣,留下個爛攤子,還要讓晚晚辭去自己最喜歡的職業來收拾,」薄荊舟沉下臉:「聶煜城,你不杠,是活不下去是吧?」

說完,他便沒再搭理他,徑直朝著沈晚瓷走了過去。

沈晚瓷正拿著餐盤在裝吃的,沒有第一時間看到走過來的薄荊舟,反而是謝初宜,因為不適應這樣的場合,目光一直四處亂轉,在他過來的第一時間就看到了:「薄總。」

薄荊舟一邊態度溫和的朝著她頷首,一邊自然而然的接過沈晚瓷手中的餐盤:「好吃嗎?媽專門請的你喜歡的那家餐廳的廚師。」

「嗯,」沈晚瓷剛一入口就嘗出來了:「爸可真辛福,娶了媽這樣一個面面俱到的女人。」

「你是我們家唯一一個享受到這種待遇的,至於爸,一直都只有媽吃什麼他吃什麼的命。」

這一片明明有三個人,但謝初宜覺得自己跟個沒有生命的木頭樁子似的,完全插不進他和沈晚瓷之間,她看了眼薄荊舟,正好和他的目光對上。

謝初宜的眼底閃過一抹深意,又扭頭看了眼客廳角落一個很偏的小陽台:「薄總,晚瓷,你們聊,我去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