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薄荊舟是東西

正文卷

敲窗的是個男人,個子很高,從他身體彎折的弧度就能看出來,他穿著黑色的連帽衛衣,帽子蓋下來,遮住了上半張臉,下半張臉戴著個黑色的口罩。

沈晚瓷的車子停在路燈旁邊,那人彎著腰往車裡看,燈光正好落在他的後背,顯得他隱在陰影中的臉黑乎乎的一團。

當真是……跟個鬼一樣。

沈晚瓷伸手去摸主駕和副駕之間,置物盒裡的安全錘,將尖的那頭對著那人,另一隻手飛快的去按打火鍵。

「少夫人,是我是我,您別怕。」男人慌忙扯下口罩,為了讓沈晚瓷看得更清楚一點,甚至將臉貼在了玻璃上,「您先別走,是老闆讓我來的。」

「……」

是上次在停車場捂她嘴的那個男人,薄荊舟的人,具體名字她忘記了。

見到是熟人,沈晚瓷這才鬆了口氣,降下車窗,但握著安全錘的手始終沒有鬆開:「你老闆呢?」

她看了眼手機,薄荊舟還沒回她信息。

男人:「老闆讓我來給您搬家。」

「搬去哪?」這事她沒聽薄荊舟提過,她的視線越過男人的肩,往他身後掃了一眼,但視線被旁邊車位的車給擋完了:「就你一個人來的?」

「御汀別院,就我一個人來,老闆有事走不開 。」

沈晚瓷推開車門,她雙手插著兜,視線掃了一圈,攏緊衣服道:「你的車在哪?」

「啊?」

「我……我沒開車,我打車……」

沈晚瓷完全不聽他廢話,沒等他說完就徑直走開了,她打開手機的電筒,每經過一輛車都對著后座仔細的照。

男人緊跟在她身後,看了半天也沒看出端倪:「少夫人,你這是幹嘛呀?」

「找東西。」

「您不會是想偷吧?」這大半夜的,除了想偷,誰會這麼鬼鬼祟祟的照別人的車子啊,「少夫人您想要什麼,直接跟老闆說一聲不就行了嗎?天上星星他都能摘給你。」

沈晚瓷不理他。

男人又陪著她找了幾輛車,情緒越來越焦躁,表現是話越來越多:「少夫人,我們先去你家搬東西吧,怪冷的。」

「樓上好像有人在拍我們,我看到閃光燈了,估計等會兒警察就來了,我們先走吧。」

「少夫人……」

「你在你老闆面前話也這麼多?」

濃濃的嫌棄之意。

男人閉嘴了,在沈晚瓷走向一輛國產車時,他閉了閉眼睛,停在了原地。

沈晚瓷將手電筒貼在後車窗上,彎腰往裡看。

「咔嚓。」

門開了。

是裡面的人打開的,薄荊舟將車門推開了一點:「進來。」

沈晚瓷拉開車門坐進去。

站在不遠處的男人頓時明白了,少夫人哪裡是在找東西,她是在找薄總。

車子不是近兩年的新款,空間有些狹窄,充斥著淡淡的煙酒味。

薄荊舟那雙大長腿置身在其中,頗有種無處安放的感覺。

沈晚瓷:「為什麼你不自己來跟我說?」

「喝了酒,腿有點軟,不太想走路。」

他其實是準備上樓等的,但下車時發現公寓門口有個人鬼鬼祟祟的蹲在那裡,每個出入的人都要仔細打量幾眼,他不確定那人是不是紀思遠安排的,但他還是決定放棄露面,免得節外生枝。

沈晚瓷的視線緊緊的盯著他:「你是不是又要背著我去幹什麼危險的事?」

薄荊舟好不容易和她見一面,自然不會放過任何和她親近的機會,剛才他一個人在車裡想的,這段時間要盡量疏遠她的那些念頭,這會兒全讓長出來的戀愛腦給吞了。

他抱著她,手掌隔著布料摸著她的腰肢,偏頭靠在她肩上,嗓音極低:「沒有。」

「那你為什麼突然讓我搬家?」

「這裡不安全,」他指了指公寓門口,沈晚瓷抬眼看去,只看到朦朦朧朧的一片:「那兒有個人,我讓孟於去物管查了監控,已經蹲了有三個小時了。」

這大冬天的,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在沒有暖氣的入戶大廳里呆三個小時。

而且按時間算,正好是紀思遠來找了他之後。

他雖然暫時性的穩住了紀思遠,但那人就是個神經病,誰知道會不會狗急跳牆,抱著我不好過就要拉著全世界陪葬的念頭,對沈晚瓷做些什麼。

薄荊舟:「薄氏這兩天動作太大,我怕紀思遠會狗急跳牆,對你做什麼,你搬回御汀別院,有保鏢在,我也能放心些。」

讓沈晚瓷搬回御汀別院,他也是有私心的。之前他的身份還沒拆穿,她不搬回去,可以說她是怕睹物思情,但他都坦白了這麼久了,她還是沒有要搬回去的意思,那就說明心裡不願意搬,如果不趁著這段時間把她哄回去,等事情解決完,她肯定更不願意搬了。

沈晚瓷:「你打算什麼時候和他撕破臉?」

「還不確定,紀思遠這個人太危險了,」危險的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他的心理,有個這樣的人在暗處時時盯著你,總有一天會出事,「得要找到證據,有十足的把握把他送進去。」

「……」沈晚瓷雙眸垂下,但也只能看到薄荊舟的後背,「薄荊舟,你不能再像上次那樣瞞著我,就算再怎麼危險,我也應該要有知情權。」

「好。」薄荊舟的手指穿過沈晚瓷的髮絲,揉了揉她的後腦勺,聲音里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你嚴肅點,」沈晚瓷冷著眉眼將人推開,看著他的眼睛威脅道:「你如果這次再敢瞞著我悄悄行事,我不會原諒你的。」

她最怕他生死一線時,她一無所知,等事情結束後,再從他……或別人嘴裡聽到事情經過。

她不喜歡這樣。

薄荊舟咽了咽喉嚨,保守的說了句:「……應該快了。」

沈晚瓷將今晚在老宅聽到的事和薄荊舟說了一遍,還重點提了『紀子言』的名字:「媽那個時候情緒太激動,又還發著燒,我也不方便多問,你順著這條線查查吧。」

薄荊舟對紀子言印象不深,那個男人死的時候他還小,雖然和他爸是朋友,但家裡從來不提他,更別說祭拜了。如果不是他兒子紀思遠出現,他都要完全忘記有這麼個人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