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瘋批反派21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瘋批反派21

「想紋什麼?」

「你的名字。」駱沉星脫口而出。

「不行!」

席朗幾乎立馬就拒絕了他。

他的聲音有些大, 以至於駱沉星有些不敢置信的扭頭看著他,眼底全是不解。

「為什麼?」駱沉星的聲音微微有些顫唞。

駱沉星從沒見過席朗用這樣的語氣對他,他有些詫異, 也有些忐忑,更重要的是,他害怕自己自作多情了。

席朗看到他眼底的神色一下子心疼起來,口氣也立馬軟了下來, 他嘆了口氣蹲下去,蹲在他身邊, 拉著他的手認真的看著少年的臉。

「駱沉星,我希望你是自由的, 自我的,不管是什麼時候我都希望你能把你自己放在第一位,然後才能是別人, 你的身體是屬於你自己的,不應該被打上任何標籤, 你明白嗎?」

駱沉星眼底的神色一點點恢複, 猶如春桃花開。

駱沉星說得真切, 少年的嗓音有些顫唞, 甚至因為第一次表達而有些羞澀,但卻又那麼真切堅定。

「可是我想紋你的名字。」

但是此刻席朗忽然覺得,即便是少年全身心的依賴自己,將一切情感都寄托在自己身上,也不會如自己一開始預期的那樣強大,那麼獨立,可是……

少年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的鬆懈,然後他笑了。

可現在席朗有些遲疑。

當然,前提是他不再身處黑暗,而是面向光明的,接受著這個世界的仰望。

他忽略了少年對他的感情依賴, 他忽略了他對少年來說有著怎樣的意義,他一味的對他好,一門心思的只想著如何改變他,如何拯救他,卻也忘了這樣的自己會在一個習慣了冰冷的少年心裡烙下怎樣的痕迹。

少年抿著唇笑得格外好看。

他擔心少年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所以才一口回絕。

席朗一下子就怔住了。

只要他開心,只要他幸福,不就可以了嗎?

席朗不禁反問自己,難道自己沒有這個能力給他幸福嗎?難道自己沒有能力護他周全嗎?

「又不是紋在你身上,我都不怕疼你怕什麼。」

只要少年開心就好啊。

「不是什麼標籤, 我只是想紋上你的名字, 你對我來說不是別人,我心甘情願,我想屬於你,這樣也不可以嗎?」

想通了這些,席朗突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臉上的表情也沒那麼嚴肅了,他很認真的看著駱沉星。

席朗能的,那麼,就讓他變得軟弱一些,就讓他依賴自己一些,又如何呢?

少年是那麼的依賴他,信任他,駱沉星對他幾乎毫無保留。

原來席朗是這個意思, 他還以為……

理智上,他應該及時制止少年對他的這種依賴,而是要培養少年變得自我,變得強大,直到他能獨當一面,成為真正不用依靠任何人也能傲然這個世界的存在,不被任何人欺負的人。

席朗想了想,「要不這樣,我給你紋一朵花吧。」

「可以是可以,可是席朗兩個字筆畫太多了,我心疼啊,我捨不得你那麼痛,哪怕是我自己也絕不可以。」

他說著忽然有些壞壞的湊到駱沉星耳邊,「這個地方那麼私密,那麼性感,要是紋上一朵花肯定更性感,更迷人,我光是想想就有些把持不住了……」

「席——朗!」

畢竟是純情的孩子啊,駱沉星哪裡聽過這種孟浪的話,幾乎當場就面紅耳赤了,再說下去他真的要跑了,待不下去了。

「好不好嘛?」席朗央求道,「然後在花的旁邊紋上我名字的首字母,L。」

駱沉星哪裡受到了男朋友這樣的話,更何況他想紋的席朗的名字也有了。

「好。」

那晚他們弄到了深夜,駱沉星也是第二天才知道,席朗為了親自給他紋身蓋住那個醜陋的名字,他竟然直接把這個紋身店買了下來,還真是有錢任性啊。

席朗給駱沉星紋了一朵改良版的天堂鳥,他還是希望駱沉星是自由的,自我的,也是幸福的,所以是天堂鳥。

但這又不僅僅是簡單的天堂鳥。

這是席朗曾經穿過的某個仙俠世界裡的一種奇花,看起來跟天堂鳥有些像,但是卻比天堂鳥好看百倍,有種說不出的美,而又是紋在那個地方,席朗沒有說錯,是真的性感。

席朗將紋好後的突然拍下來給駱沉星看,尾椎細腰凹陷的地方,一朵正在綻放的天堂鳥肆意綻放,花瓣朝著四面八方伸展,在腰肢蔓延,也延伸到尾椎。

它肆意綻放著,象徵著自由自在,還有自我。

角落裡L兩個字母也剛剛好,並不顯得突兀,席朗做了設計,所以並不顯得生硬或者格格不入。

而且席朗給他紋的彩色的,駱沉星的皮膚並不算白,而且有些偏黑,但是這朵彩色的天堂鳥卻剛好與他的膚色達成了某種和諧。

就莫名的性/感,性/感到有些讓人衝動的地步。

「這麼好看。」

駱沉星有些驚喜,原來的醜陋刀痕已經完全看不見了,一丁點痕迹都沒有。

駱沉星突然眼眶發酸,炙熱的液體讓他的雙眼都有些模糊了,他恍惚間覺得,自己在這一刻從身到心的獲得了新生。

他彷彿真正的改頭換面了。

「席朗~」

駱沉星聲音有些哽咽,他垂著頭主動靠進席朗懷裡,他將頭埋在席朗胸`前,雙手緊緊揪著他的衣服,突然泣不成聲。

這是駱沉星第一次那麼放肆的在席朗面前哭,但不是因為自己的過去有多麼不堪,也不是因為他有多委屈,他是真的開心,那種重獲新生的開心。

情緒的崩潰也就在一瞬間,駱沉星埋在席朗懷裡泣不成聲,起初他壓抑著,直到席朗摟著他一聲聲鼓勵,他終於放聲哭了出來。

他要把他這麼多年的隱忍和委屈全都發泄出來,把他壓抑太久的愕憤怒和仇恨也一併發泄出來。

從此以後,他不再是那個人人可以欺凌的,孤僻又陰鷙,彷彿被整個世界孤立的駱沉星了。

他將抬起頭來,奮力的奔向光明的未來,拉著席朗的手一起。

駱沉星發泄了許久,席朗就那麼抱著他,動作溫柔的一下一下撫著他的頭,安撫的拍著他的背。

他像哄小嬰兒一般的細聲細語,對他無盡的耐心,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安撫。

直到懷裡的哭聲越來越小,懷裡人單薄的身體顫唞得幅度越來越小。

直到駱沉星恢複平靜,在他懷裡像個孩子似的蹭了蹭,把滿臉的淚水全都蹭到席朗衣服上。

然後駱沉星紅著眼眶笑著抬起頭,他看著席朗打趣。

「原來你這手藝這麼厲害啊,看來你就算成績倒數,將來也完全可以憑藉這門手藝謀生的嘛。」

席朗失笑,「我成績不行可你行啊,怎麼,老婆會看著老公餓死不管嗎?我可是賴上你了,現在就抱著學霸大腿不放。」

駱沉星也被席朗逗笑。

席朗接著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駱沉星你膽兒挺肥啊,原來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有這手藝啊,那你還敢趴我面前?」

駱沉星勾了勾唇,「有什麼不敢的?」

兩人你來我往了幾句,席朗明顯的感覺到駱沉星整個人都不一樣了,真正的從裡到外的改變,他心裡懸著的心總算稍微落下。

席朗突又壞壞的湊到駱沉星耳邊低語了什麼,本來還在打趣席朗的駱沉星突然就面紅耳赤,直接結巴到差點咬到舌頭。

席朗當即放聲大笑。

不想下一秒就輪到他憋悶了。

駱沉星猶豫以後,臉燒得滾燙,但還是對席朗說,「其實,你要是想我也是可以的。」

「可以什麼?」

「咳咳……就是那個,」駱沉星有些綳不住了,耳朵尖都紅了,「你實在想的話,我可以,現在就可以。」

席朗趕緊一把捂住老婆的嘴,駱沉星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席朗乾咳一聲。

「我想,但是不可以。」

駱沉星:「???」

「等你成年,以後不準再提這件事。」

席朗嚴肅道。

駱沉星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要不是他現在身體不適,他怕是會笑得直不起腰。

席朗堅持,駱沉星現在就是享受青春,享受愛情的時候,其他的免談。

那天回去之後,席朗給駱沉星強制請了三天病假,直到恢複得差不多才回學校。

駱沉星真的完全的不同了,他像個正常的高中生一樣,會熬夜學習到深夜,也會偶爾睡懶覺;會睡眼惺忪的撒嬌讓席朗載他,也會在課間跟同學聊聊學習以外的話題;會在體育課跟著席朗和其他同學一起打球,也會偶爾因為吃醋生席朗的氣……

他變得鮮活,變得像一個真正的高中生。

他們又一次月考了,這一次席朗的每一科成績都比上一次高了二十分,不多不少剛好二十分。

精準到駱沉星再次懷疑席朗是故意的,而且有理有據。

席朗自然是打死不認的,但是駱沉星對他明顯沒有之前那麼嚴格了,也不逼著他學習了,但是卻要求他下一次再提升二十分。

啊這,不就是讓席朗變相承認自己撒謊嗎?

可是不答應的話,他就會繼續逼著席朗熬夜學習,課間補課。

嘖嘖嘖,不得不感嘆,自家老婆就是聰明啊。

這天,席朗向駱沉星坦白了他向駱沉星外婆一家透露駱敬航身份的事,並且承認了他的別有用心。

駱沉星聽後沒有多意外,也沒有生氣,反而有些恍然大悟。

他總算明白了外婆舅舅他們突然對自己的態度轉變的原因了。

他知道席朗這麼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惡人自有惡人磨,他太清楚自己外婆是什麼樣的人了。

事實證明,席朗的方式很有效,因為外婆一家竟然舉家衝到了京城。

但也正是因為他們的離開,才讓來通知林曉婉死訊的警察,輾轉從林曉婉沒人在的父母家,找到了駱沉星這裡來。

林曉婉死了,在一個月以前,是自殺。

這個帶給駱沉星生命,卻沒有給他多少愛的女人,駱沉星曾經恨著的女人,如今無聲無息的死了,在沒人知道的角落裡,死後都發臭了才被人發現。

駱沉星的心裡,終究還是因為她掀起了一些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