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公子無雙12

正文卷

第六十五章 公子無雙12

「陳子揚你瘋了!」

韓知許瞪大眼睛, 這麼離譜的事他是怎麼做得出來的?

真想敲開他的天靈蓋看看他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怎麼那麼不正常呢?

再說,他們的關係何時親密到這種地步了?他就算小時候跟兄長也不會這麼親密的捂手啊。

韓知許本能的開始掙扎, 企圖將雙手從席朗手中掙脫出來,

然而就算世子還是那個三腳貓半吊子他都不是對手,更何況現在的席朗那就是深不可測,所以韓知許怎麼可能掙脫得了?

徒勞好嗎。

結果掙扎他的袖子不小心還碰到了桌案上的油燈。

「哎小心……」席朗也是沒想到。

眼看著油燈就要倒下去, 韓知許不由得瞳孔微縮。

桌上不僅有書,桌案下可是有一床厚被子的啊, 若是油燈倒下去,豈不是要當場變火災現場?

席朗自然也明白這一點, 所以他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倒下的油燈。

但剛好因為他這個舉動,他鬆開了韓知許的手,於是慣性之下, 韓知許竟然直直朝後面倒去。

「陳子揚!」

這樣, 韓知許剛好就倒在席朗臂彎里, 又因為他是坐著的關係, 現在的姿勢就變成了他躺在席朗懷裡。

席朗覺得這個姿勢太過曖昧,此時他需要一邊摟著他一邊順著他的長髮,那樣畫面才美。

曖昧,非常的曖昧。

反而怪他咯?

韓知許咬著牙僵直著身體想要起來。

「你看你,反應那麼大差點把油燈弄倒,燒起來怎麼辦?」

席朗眼睛一亮,「那我明日就進宮求皇上讓我們早點……」

古人的頭髮真是又黑又直, 又長又順,完全沒有脫髮的問題,如此茂密。

不過對於一個武功深不可測的高手而言,眼疾手快是基礎技能, 所以在韓知許跌下去之前, 席朗已經移到他身後一把接住。

席朗還不放,他甚至伸手去撫弄韓知許的秀髮。

韓知許咬牙,「現在還不是。」

他真的從來沒遇見過這種人,他竟然一點辦法都沒有,他的每一個反應都恰好在他的預料之外,並且厚顏無恥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而且他是因為睡不著之後才起來的,所以現在韓知許的頭髮並非白日那樣束得僅僅有條, 反而只是隨意的紮起放在身後, 結果他這一倒,又長又直的頭髮全從席朗手臂鋪下。

突如其來的尷尬和曖昧姿勢已經衝垮了韓知許的穩重,他甚至不自覺拔高了音調。

結果不出意外的,席朗一手攬著他的肩,另一隻手直接按在他肩上,韓知許根本動彈不得,坐都坐不起來。

可不就顧此失彼了嘛。

「不行!」韓知許都要瘋了。

「我是你未來的夫君。」自然碰得。

韓知許連忙抓住席朗的手不准他碰,眼睛怒瞪。

整個上半身都在席朗懷裡,頭剛好枕在席朗臂彎里。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他的頭髮豈是什麼人都碰得的?

他彷彿第一天認識這個人。

而且他今晚實在是太急躁太不冷靜了,這完全不符合他平時的風格,韓知許覺得自己大概把過去二十年的「不冷靜」都集中在了剛剛跟小世子對質的這短短一會兒時間裡。

「那你讓我摸。」席朗無賴道。

韓知許頭都大了,起又起不來,這個姿勢簡直尷尬得不得了。

剛好在這時候,門外又響起忍冬半夢半醒的聲音,「公子,公子剛剛是在叫我嗎?」

忍冬作為韓知許的貼身小廝,一直都是在外間侯著的,剛剛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韓知許的聲音,這才爬起來問,剛好看到屋裡燈還亮著。

韓知許想掙扎著起來再回忍冬,席朗卻豎著食指放到了韓知許唇上。

韓知許不可置信的瞪著逐漸靠近的手指,然後唇上陌生的觸感差點讓他破口叫護衛。

席朗卻還繼續得寸進尺,示意他不要說話,之後竟然低著頭就湊了下來。

那一瞬間韓知許腦中什麼東西直接炸開了,修鍊二十年的涵養在這一瞬間崩塌,所有學識氣度,陰謀算計也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這一刻他腦袋都空白了。

他想幹什麼!幹什麼!

不會是……

韓知許甚至因為太過震驚混亂,以至於都忘了反應,就那麼瞪著眼睛僵在那裡。

席朗好笑的看著他的反應,卻在快要碰到韓知許那微微張開的薄唇時,頭一歪,湊到了韓知許的耳邊。

然後就看到韓知許的耳朵尖竟然都紅了。

這人皮膚白,又冷靜睿智,其實很難在他臉上看到失控的表情,有幸他剛剛看了個夠。

現在更是看到他紅透了的耳朵尖。

席朗不由得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道,「不要太大聲,會被相府外面那兩個絕頂高手聽見的。」

韓知許猛的一僵,喉結不自覺滾動,他一下就想到了先前皇上派來的,所謂的保護自己的那兩個人。

可他們一直在暗處不露面,也不輕易進入相府,原來他們竟是能聽到裡面聲音的?

韓知許一瞬間汗毛倒豎,想到自己跟父親的談話,想到父親書房的機關密室……越想越驚悚。

但很快他又意識到一個更可怕的事實。

相府暗處絕頂高手不下十人,還有其他幾十個護衛高手,這世子卻能無聲無息的進來,這是不是說明世子比那些人都要厲害,甚至比皇上派來那兩個人也要更厲害?

這……

這小世子到底是什麼逆天存在?可他才十七歲啊,這是什麼妖孽?

什麼無雙公子驚才冠絕,狗屁,妖孽就在身邊卻無人識。

荒謬實在是太荒謬了。

韓知許的腦子第一次這麼亂,好多疑問捋不通,於是就那麼愣愣的望著席朗。

門外的忍冬得不到回應就又喊了一句,「公子?公子您睡了嗎?」

韓知許畢竟是無雙公子,他深吸一口氣努力穩住心神,將所有驚濤駭浪全部壓下,然後才裝出尋常的口氣。

「忍冬你睡吧,我要再看會兒書。」

「那我進來伺候公子。」

「不用,別來擾我,有事會叫你。」

「好吧,公子那您早點睡啊,熬夜對身體不好。」

很快外間再次響起忍冬輕微的鼾聲,韓知許瞪著席朗,示意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席朗終於還是上手了,他摸上了韓知許的長髮,真的是又長又直,而且還很軟,也不知拿什麼洗的頭,這麼順滑。

韓知許咬著牙,一直強綳著身體,他覺得他脖子都酸了。

不想靠在世子臂彎里,可是又不得不靠上去,最終乾脆放棄掙扎直接放鬆身體得了,全部重量壓上去。

反正靠都靠了,只是完全和不完全,爭這點細微差別還有什麼意義?

席朗玩著韓知許的長髮,纏在指間又看著它們一點點從指間滑落,如此反覆,樂此不疲。

「陳子揚!」

韓知許忍不住低聲呵斥,而且想到剛剛席朗說的那兩個高手聽得見,他還故意壓低了聲音,聽起來像是再說悄悄話。

席朗這才對上韓知許壓著怒火的眼睛,「知許你放心,相府那麼大,他們的實力還夠不到這裡,況且相府高手不少,他們還是會顧忌一下的。」

「那你剛剛說他們……」韓知許情緒再次失控。

「哦,逗你玩的。」

席朗說完咧嘴一笑,本來就很帥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更是平白年輕了好幾歲,笑起來更是又陽光又迷人,甚至因為年齡關係還有幾分少年氣。

分分鐘俘獲人心的那種。

然而此刻韓知許卻只想掐死他。

所以韓知許真的是把他二十年來最肆意的憤怒全都發泄在了此刻

席朗的手還在玩著他的頭髮,卻突然被他抓過去放在嘴邊就是一口。

席朗當場嘶的一聲抽了一口氣,然後兩個人都愣住了。

不論是在原文劇情里,還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接觸到了解到的韓知許,都是一個仙氣飄飄的無雙公子,什麼冠絕天下各種形容詞都用爛了,他高冷內斂,他冷靜睿智……總之太多的形容詞在他身上,可唯獨沒有一個是形容眼前畫面的。

他抱著自己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幼稚又可愛。

誰能想到舉世無雙的無雙公子,竟然能做出這麼幼稚又崩人設的舉動?

事實上別說席朗懵了,就是韓知許自己也懵了。

他出身顯赫不假,他機智聰慧也不假,他從小就被高高捧起架在高處,彷彿生來就是俯視眾人的,可實際上沒人知道他小小年紀就開始學習各種知識,有多刻苦,不論春夏秋冬或是生病不快都不停歇,父親對他比對任何人都要嚴格。

所以他從小就嚴格恪守父親交給他的禮教和準則,其實回想過去,無雙公子彷彿一個完美的外殼,是父親和自己一起打造出來的一個外殼。

而他從小帶著這個外殼長大,現在似乎已經人殼合一了,可終究,這個完美外殼也限制了他一些不完美的部分。

此刻他就有一種奇妙的想法,他似乎也有不穩重不成熟的時候,也有不動腦子全憑本能做事的時候,也有不完美的小性子,可以不考慮後果不計得失……

比如現在,氣急了的他沒有冒出各種權衡利弊之後的陰謀詭計,或者因為顧忌陳子揚的身份而刻意忍耐,亦或者為了什麼圖謀而虛情假意,他只是本能的,以最簡單的方式,拉過他的手來咬一口,發泄就完了。

這種感覺,竟然這麼輕鬆,自在。

席朗可不知道韓知許腦子裡想了些什麼,只是看他咬完自己就獃獃的有些下不來台,於是他舉著留下兩排牙印的手嘖嘖兩聲。

「知許你屬狗的嗎?咬得這麼重。」

韓知許回神,望著眼前兩排牙印尷尬又心虛,但還是面不改色道,「誰讓你逗我。」

席朗卻突然對他笑道,「早知道你逗起來這麼好玩,我天天逗你。」

韓知許:???人話?

席朗見逗得差不多了,再逗下去怕不是真要翻臉了,於是看了看天色表示。

「該回去了。」

韓知許剛想嘲笑他,這時候出去怕不是會被當做反賊亂刀砍死,席朗卻突然低頭,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在他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然後不等他做出反應,席朗已經將他扶起,隨後跑到了窗口,「知許,我改天再來看你。」

說完就像來的時候一樣,眨眼消失在房間。

被親了額頭的韓知許愣愣的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就像被定住了一樣一動不動,好半晌沒有回神。

直到一陣風吹響,燭火搖曳,寒風刺骨。

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三更天了,想來京城的熱鬧差不多已經結束了。

可是,他怎麼有種感覺,真正的好戲,這才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