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所謂的完全解除限制，在江憲和徐真人等人來看，也只是一個美好的希冀。
是根本無法做到的。
不要說完全解除限制，就是在限制之內發揮出自身最大的力量，遍數整個世界，又有幾人能做到？你所以為的極限，其實連限制本身的邊都沒有觸碰到。
而能夠觸碰到這份限制，又解放了部分限制的，便是這個世界最為絕頂的人物。
即便是徐真人，也不過如此，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在年老之後，身體開始衰弱依舊有著恐怖的實力。
不但沒有隨著年齡下滑，反而還有所精進。
這一點和如今的江憲完全不同，他的提升是在拔高自身的極限，是那些遠古時代的奇異物品和長生之果共同的作用而產生的進化提升，是基礎的提高。
江憲雖然在不斷的變強，但在被徐真人教導這幾個月前，武道境界和之前並沒有明顯的提升。
只是單純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大、反映感知更敏銳。
但現在已經和之前不同了。
「你們的前景要比我好。」徐真人捋了捋鬍鬚：「再好的技巧也需要身體作為基礎，沒有強大的身體不過是空中樓閣，鏡花水月。」
「也許你們能夠看一看我沒有見到的風景。」
他說著這番話，嘴角露出了笑容，轉身離開：「希望我這一輩子，能看到那一天。」
「再提升，不是短時間能磨出來的，你想要去幹什麼，可以開始做準備了。」
江憲看著徐真人的背影點了點頭道：「真人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等徐真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感受著自身如今強大的身體想想幾個月前，面上也不由浮現出了笑容。
他看了看手機微信，和張元清教授的通訊依舊是以前的那些信息。顯然這幾個月的時間對於研究院來說還是太短了，並不足以破解那些隱秘。
就連盤瓠石碑上的文字破解起來也越發的慢了。
那些文字說是賈湖刻符，但越是後面越能發現出區別和差異，複雜的程度已經遠超基礎文字。
想要真正的破解翻譯出來，比重新研究一門未曾見過的語言文字的難度都差不了多少了。
這方面他也幫不了多少忙，能做的，只有等待。
定了定神，江憲走出天師府，沿著周圍的道路行走，看一看周圍的山色河流。
林若雪在被教導完成後，早早的被她爺爺外公帶走，那兩個老頭臨走前還不善的看了他一眼，不過眼中複雜的神色除了不善外似乎還有其他的色彩。
這一陣子，兩人聯繫都是通過電話和微信。
在他被訓練的這一段時間，林若雪也在被天聽地視兩位老人家不斷的訓練磨礪，電話里還能經常聽到她的抱怨。
當然，江憲兩人都知道這是為了她好。
林若雪的性格，不可能讓江憲獨自去探索冒險，而他們經歷的一切卻越來越危險玄奇，只有不斷的提升自己，讓自己更強大才能多出一份生命的保障。
幸運的是，林若雪如今的基礎在，吞食了人蔘果後，學習的效率也更快更高。
足以在這幾個月內將天聽地視的一切所學吸收乾淨。
沿著山路前行，江憲沒多久便走到了一座涼亭旁。
大雪之後本就行人稀少，上山的人就更少了，這涼亭周圍更是只有他一個人。
他轉過頭，看向山下河流，片刻後開口道：「出來吧。」
寒風吹過，帶著一絲冷意，捲動了江憲的衣角，周圍樹上亭子上方殘存的一點雪花也隨之飄蕩下來，周圍依舊靜謐，似乎一個人都沒有一般。
「不要再躲了。」江憲轉過頭，看向不遠處的幾棵樹：「你的隱匿水平不錯，但想要瞞過我，還做不到。」
幾秒後，那幾棵樹微微抖動，它們的陰影之中，一道身影顯露出來。
他帶著綠色的斗笠，黑色帷帽，身著黑衣，背後背著一方木箱，走出陰影對著江憲拱手道：「江掌門……」
「賒刀人？」江憲眉毛一挑，看了看對方：「怎麼不是之前的那位？他和我多少比你們熟悉。」
這賒刀人苦笑一聲：「他如果能夠來就好了……」
嗯？
江憲眼神一凝：「你的意思是，他死了？」
「嗯。」賒刀人點點頭：「在三天前我們發現了他的屍體。」
「從這裡回去之後，他休養了一陣便開始追查龍天聖的痕迹。雖然大掌柜讓他不要動身，好好休養，但……當時的他不聽勸，七天前發現了龍天聖的痕迹更是興沖沖的前去尋找，然後……」
江憲點點頭，深吸口氣，對於龍天聖，不止是賒刀人在找，他也聯繫了神州，聯繫了官方，都在尋找。
但這幾個月來都沒有什麼收穫，現在得到了消息，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壞消息。
「我們懷疑，龍天聖的這一次現身是故意的。」賒刀人凝聲道：「畢竟他之前的蹤跡隱藏的極好，無論我們還是官方都難以捕捉，甚至我們都懷疑他已經回到了日本。。」
「而這一次顯露，雖然看起來不小心，但更像是引誘我們前去。」
引誘前去？
江憲神色一動，看向賒刀人道：「他這一次的蹤跡，是在東北？是在黑省？」
見對方點，江憲暗道一聲果然，龍天聖在東北經營多年，那裡可以說是他的大本營了。若說引誘，沒有比這裡更合適的了。
「是在挑釁我們？還是有其他目的？」
江憲眼神閃動，心中已經有了一些主意，不論如何，他是一定要去和龍天聖見一見，是一定要去黑省一趟。畢竟在滇南的神棲之地中，那條龍鱗上張真人的留言也同樣提及了黑省。
這件事，他連徐真人都沒有告知。
「你們大掌柜怎麼想的？」他看向賒刀人：「有什麼計劃？」
「龍天聖入了長生會，又屢次挑釁賒刀人，我們自然不會放過他。」
賒刀人聲音沉凝：「不論這一次是不是陷阱，是不是引誘，我們都一定會出手。我來此就是想要詢問一下江先生，您是否有一起行動的意願？」
「大掌柜說了，如果共同行動的話，聽從您的安排。」
聽從我的安排？
江憲一愣，隨後眯起了眼睛：「你們大掌柜這次不出動？」
「大掌柜還有別的事要忙。」賒刀人道：「所以……」
「切……我還以為他性格變了呢。」江憲打斷對方的話，撇了撇嘴，隨後看著對方道：「回復你們大掌柜，就說我同意了。你們先去黑省等我，我過幾天再去。」
「不用擔心龍天聖走了，他既然顯露蹤跡，故意讓你們發現，就需要等你們。」
「當然不會等多久，但幾天的耐心還是會有的。」
他轉過頭，繼續向著山上走去：「回去好好準備吧。」
「龍天聖既然重新回來，絕對做了更多的準備，這一次可沒有之前輕鬆了。」
腳步踏著大地，發出嘎吱的聲音，江憲腦中回想起張真人的留言，回想起種種關於長生會的信息，腦中最後浮現出影子窖中龍天聖那狼狽的身影。
「龍老……你這是在邀請我嗎？」
「希望，這一次能夠給你一個驚喜。」
……………………………………
黑省的冬天很冷，尤其是山裡，雪很大很深。
在一些降雪多的地方，能經常發現沒過人頭頂的積雪，有時候一腳踩下去，人就不見了蹤影。
「呼……」
龍天聖站在窗邊，看著外面鵝毛般的大學，面龐上充滿了平靜。
他的頭髮烏黑一片，化過妝的面容和之前大不相同，除非十分熟悉的人，否則很難認出他來。
輕輕的敲擊了下床沿，看著不遠處在寒風中搖曳的松樹，一雙眼睛變的銳利了許多。
「龍老……」身後一道聲音響起，火炕上一個看起來越有三十六七，身形微胖，穿著貂皮大衣，帶著眼鏡的中年開口：「咱們在這裡再等幾天？」
「怎麼，這就著急了？」
龍天生轉過身，看了他一眼：「想要做事，做大事，一定要有耐心。」
「你看橫崗大師，就一直平靜。」
不遠處的茶桌旁，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聽到這話笑了下：「龍兄過獎了，不過是歲數大了，耐性就好罷了。」
「年輕人有衝勁也正常。」
「不過既然在之前就定下策略規劃，那就不要輕易的改變。」橫崗大師轉頭看向炕上的中年人，面色變的嚴厲：「你要記住你的身份，你只是隊員！」
「一切聽從龍兄的安排就好！」
「嗨！」中年低下頭：「我知道了大師。」
「橫崗大師也不用如此嚴厲。」龍天聖笑著擺擺頭：「他也是為了任務嘛。」
「七天，我會在這裡等上七天，如果七天內賒刀人和江掌門他們還沒找到，那就沒有必要等他們了。」
「雖然這樣有些遺憾，但也不能錯過了日子。」
炕上的中年人皺眉：「賒刀人他們要是沒來的話……」
「不會的……」龍天聖搖了搖頭：「賒刀人也一直在等著這個時間和這個機會，他們是不會放棄的。」
「七天時間，綽綽有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