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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家事

正文卷

第37章 家事

浴桶水汽蒸蒸,讓簡陋的驛所內室更加潮濕悶熱。

坐在浴桶里赤裸肩背的周景雲舉著邸報,借著旁邊的燈看完,輕輕舒口氣。

「原來是大將軍家的趣事。」他輕聲說,將邸報遞出去,示意一旁的僕從,「還給張中丞吧。」

僕從接過疾步而去,但不多時回來了。

「世子,張中丞走了。」

走了?

周景雲坐直身子,側頭低聲問:「去哪裡?回京還是…..」

僕從低聲說:「沒敢跟隨查看。」

張擇護衛眾多,又極其警惕,不能窺探。

周景雲默然一刻,想著適才張擇桌案上堆積的文書,問:「家裡都還好吧?」

馬上就要到京城了,世子倒是越發常問家中,是關切先送回家的那位小妻子吧。

僕從應聲好,特意說:「夫人還帶著少夫人去拜訪姨夫人呢。」

夫人或許會對新少夫人不滿,畢竟不是父母之言,哪個當婆婆的都不會高興,但鑒於世子的狀況,夫人為了面子也不會把少夫人趕出去。

周景雲默不作聲,看著僕從還拿著的那封邸報。

因為張擇走了,驛丞不肯也不敢接這個,只能再拿回來。

僕從察覺周景雲的視線,忙問:「世子是擔心李大將軍那些人的事?」又笑說,「咱們家從不與這些人來往,風波鬧再大,也與侯府無關。」

家中的成年公子們遠離京城,未成家的公子們被嚴格管束,不吃酒賭博,遠離紈絝和是非。

周景雲嗯了聲,但下一刻,還是猛地站起來,帶著一身水邁出浴桶。

「走,回京。」

僕從驚訝,走?這澡豈不是白洗了!

……

……

天光大亮的時候,雪柳垂著頭來到東陽侯夫人的院落,並不見東陽侯夫人,連許媽媽黃媽媽紅杏都不見,婢女們也似乎少了很多人。

「今日皇后生辰,夫人天不亮就去朝賀了。」婢女櫻桃笑說。

雪柳帶著幾分懊惱:「我竟然忘記了,沒早早來伺候夫人。」

櫻桃笑說:「哪裡勞動你,我們總不能白吃飯。」說著推雪柳,「姑娘快去歇著吧,宮裡宴席散了也到午後了,到時候你再來。」

雪柳遲疑一下,問:「可帶了少夫人去?」

櫻桃搖頭:「怎能帶她?尚未賜品級呢。」

周景雲回來後見了皇帝皇后,才會給妻子領封誥。

再者,少夫人的出身,侯夫人也絕不會帶著她去那種場合。

雪柳鬆口氣要說什麼,有人喚櫻桃,櫻桃便扔下一句「我先去忙了。」便走開了。

雪柳只能自己站了一刻,要走,又不想走,不走又不知道做些什麼,看著兩個小丫頭擦地,指點了兩句才走出去,身後隱隱有聲音傳來。

「….雪柳留咱們這裡了?」

「那大丫鬟多出一個,替換誰?」

「你們急什麼啊,又不是會真的一直留在這裡,等世子回來…..人家有好去處呢。」

「….我看不一定,新少夫人容不下她…..」

「行了,不要亂說話了。」

聽到這些話,雪柳臉色漲紅,又是委屈又是恨又是惱火,還有幾分惶惶,走出侯夫人的院子,就看到幾個小丫頭亂跑。

「….少夫人在花園裡遊玩呢。」

「….那邊廚房備了很多果子。」

「…杏兒她們說少夫人很喜歡散果子,我們也去等著。」

雪柳又怒又冷笑,好啊,日常一副屋門不出的模樣,夫人剛出門就去遊玩了,還吃吃喝喝,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她將手恨恨攥了攥,也向花園去了。

……

……

「少夫人,就該多出來走走。」

春月笑說,將錦墊鋪在亭子上。

庄籬坐下來,倚著欄杆看湖水,東陽侯府佔地大,湖水也闊朗一片。

「那邊是荷花池。」春紅指給庄籬看,又問,「荷花苞沒了,荷花也都謝了,不過還有荷葉杆子,少夫人要不要?」

如今連春紅都敢跟少夫人說笑了,春月在旁抿嘴笑。

「杆子就算了。」庄籬笑說,「讓人給我挖一塊藕。」

春紅好奇問:「藕也可以當擺件嗎?」

庄籬點頭:「可以啊。」

春紅果然去喚園子里的僕婦挖藕,又有僕婦們笑著過來,拎著一籃子鮮花:「剛摘的,少夫人挑一朵戴。」

庄籬捻起一朵,不過沒有戴在頭上,而是扯下花瓣扔進了湖水裡。

「戴我頭上不如扔水中。」她說,看著花瓣在湖水中漂浮。

少夫人連樹枝花桿都喜歡,還以為是個愛風雅之人,沒想到會辣手摧花,僕婦們略有些驚訝,忙又說:「夫人撕著玩,我們再去摘。」

「不用了。」庄籬說,又示意春月,「將茶點給媽媽們拿去吃,她們也賞一賞日常辛苦打理的園林。」

僕婦們驚喜不已,雖然少夫人看起來不好相處,但也很大方,連連道謝,春月喚小丫頭們將點心酒水送去,一群人自熱熱鬧鬧去吃吃喝喝。

庄籬倚著欄杆,將一朵一朵的花扔進湖水,春月在一旁看著湖水中彌散五彩斑斕的花瓣,不知是看久了還是風吹湖面起了漣漪,竟然覺得宛如無數鮮花綻放,比剛摘下來的還要燦爛。

真好看啊。

「其實當人兒媳好,伱看,我這樣做,沒有人敢說半句。」庄籬的聲音傳來,「以前當女兒的時候,我這樣做,我姐姐拎著掃帚追著我打……」

姐姐?春月看著湖中的鮮花瓣搖曳生姿,怔怔問:「你母親呢?護著你?」

庄籬的聲音宛如從湖水中傳來。

「我母親為了生我,死了。」

春月心裡一聲嘆息,是了,少夫人說是父母早亡的孤女,原來母親亡故是因為難產?

旋即又一愣,不對啊,孤女怎麼有姐姐?

她暈暈乎乎抬起頭,見庄籬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出亭子了,正站住腳回頭看,似乎驚訝她為什麼還沒跟上。

先前是她的臆想?少夫人早就不在亭子里了?她在跟誰說話?

「回去吧。」庄籬對她招手,說,「今天該制香了。」

春月忙應聲是,跟上去:「夫人需要什麼香料,我去取來。」

庄籬點頭說聲好。

春月跟著她緩緩而行,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想問,但又想不起來,那邊春紅捧著一塊藕跑來,她忙丟開念頭,接過去「洗乾淨再拿過來,仔細沾到少夫人身上泥水。」

她們一行人離開了,亭子恢複了安靜,雪柳從假山後走過來,看到地上空空的籃子,再看湖水中四散飄零的花瓣,紅紅艷艷,血淋淋,望之噁心。

她不由按著心口抑制乾嘔,恨聲說:「真是毒婦,如此手辣。」

她本想移開視線,忽地看到花瓣中漂浮一物,與四散的花瓣不同,這是一整朵花,在湖水中起起伏伏。

這不是真花,是絹花。

少夫人把絹花掉進去了?

雪柳想啐口,又猛地抓住欄杆,人差點栽進去,一雙眼瞪圓盯著那絹花。

這,這是那個薛夫人給的皇后賜的宮花!

她當時親自登錄造冊,所以記得深刻。

竟然掉了這朵花!

今天上架了,寫了一個月,大家也能有個基本的口味判斷了,寫書寫這麼久,其實沒啥新東西了,所以這次想寫奇奇怪怪的東西哈哈,大家試試口味,喜歡就跟著看個熱鬧,不喜歡咱們下本書再聚。

這本書沒有存稿。

因為作廢了所有的存稿,所以每天現寫,嘿嘿,有點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