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滬海要換陳區長
10月10日，是國民黨的國慶節，重慶各界聯合舉行「慶祝國慶暨慶祝湘北大勝利」紀念大會，而軍統的戴老闆卻是鬱悶的不行！
就在之前的一段時間裡，滬海區的主要機關因為撤進了公共租界，得到了有效的保護，但他秘密設立的滬二區和在滬郊活動的「忠義救國軍」卻是被打擊的不輕，損失人員上百，其中大半遇害，還有小半被捕後叛變，損失不小。
但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這事被中統那幫混蛋知道了，在重慶軍政界不斷散布這些消息，弄得他非常難堪！這天晚間的國慶酒會上，連委員長都向他詢問滬海的工作情況，讓他很是惶恐——這肯定是有人在委員長門前說他的是非了！
都已經晚上十點多了，戴笠仍是回到了羅家灣19號，一番思量之後，他親自擬就了一份電報，發往津門——他下決心了，還是要調陳恭澍進滬執掌滬海區，儘快做出一番成績來！
另外，他又找來了局本部書記長吳賡恕這個少將級高級特工，親自給其布置了任務，讓其率領一隊精幹人手趕去滬海，爭取在幾天之內完成幾個大制裁行動，給總部報捷；然後配合陳恭澍接管、整頓滬海區，儘快恢複戰鬥力。
在這個時候，他已經完全忽略了成功實施避險計畫、保住了滬海區主體框架和絕大部分人員的文強！——
10月11日，文強收到總部電報後，倒沒有氣憤，只是苦笑了一下，讓小烈將電報轉發給滬海區書記，由其通知下去。
小烈很是有些憤憤不平，不明白少爺是如何能夠平心靜氣的，在把電報發出後，仍是不服氣的樣子。
文強卻反而去安慰他，說這是很正常的事……但話剛說到這裡，他突然想起了君豪兄曾經說過的話：「下任區長，一定不要選陳恭澍！」而這是在五月十來號說的話！所以他立時就傻了——這是未卜先知嗎？
小烈雖然不知道少爺為什麼說話一半忽然頓住了，但看其神情不對，也就沒有再向下說，不過心裡對於軍統總部和戴老闆的意見更大了！
文強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勇氣發電去勸戴老闆，因為他知道，如果他提出來不讓陳恭澍做滬海區長，其不但不會聽，還會懷疑自己別有用心；可是，這話不說出來，如果陳恭澍真把滬海區給搞垮了，自己豈不是成了軍統的罪人？難以釋懷之下，他想要找君豪兄喝酒！
——
晚上，李君豪回家後，文強又上門來拜訪，除了一些常見的禮品之外，這次是還提著兩瓶好酒。
現在的君豪公館裡，因為工作的關係，尤里、傑奇兩人已經長住在膠州公園的軍營里了；小虎作為警衛隊長，倒是回到了李君豪的身邊；尼克也在，不過現在也成了小隊長，每隔兩天帶隊回公館值班時才能回來；這樣，平時在家的是有小雨、曉瑜、蘋如和小虎，吃飯時沒有那麼熱鬧了。
開始吃飯時，大家只聊了些日常的趣事，其他人知道文強來有事，就吃完飯後離開了餐桌，留下李君豪和文強兩人喝酒。
文強喝了口酒後，道：「君豪兄，我接到了總部的電報，陳恭澍要來接替我當區長了！」
李君豪倒是沒有驚訝，陪著喝了一口，道：「看來，你是沒有把我的話告訴給戴老闆啊！其實也對，說了也沒用，還會讓他對你有想法。」
「君豪兄，你理解就好。」文強稍有解懷，「只是我心裡有些過不去那道坎啊！我擔心的是，未來的時間裡，是不是真你所說的那樣，陳恭澍會害了滬海區的兄弟們？」
李君豪沉吟了一下，他現在也有些摸不準了，因為自己的介入，現在滬海、特別是公共租界的形勢與他前世歷史上是不同的！所以他道：「念武兄，你就不要杞人憂天了，只要陳恭澍不對你前期的安排作大的改變，滬海區的主要機關還設在我的地盤裡，安全上還是有保證的。」
文強卻仍是擔心地道：「可是我擔心啊！君豪兄，你不知道，陳恭澍這個人年少成名，18歲時就考入了黃埔四期，因病延遲一年入學第五期警政科；25歲時入力行社，同年就出任北平站站長；民國廿二年（1933年）五月七日，與白世維一同成功刺殺投敵的皖系軍閥張敬堯，名聲大噪……其後，多次主持對投敵漢奸的制裁行動，最有名的是在今年初於河內刺汪，雖然誤中副車，但表明了軍統決不會放過漢奸的決心……」
聽他把陳恭澍說得這麼神，李君豪卻是笑了起來，道：「念武兄，我覺得你把陳恭澍看得太重了，雖然他成功刺殺過張敬堯，也殺過不少小漢奸，但失敗的行動也不少吧！廿三年毒殺漢奸軍閥石友三失敗，發展的三個內線被殺；廿四年制裁漢奸殷汝耕失敗；廿七年刺殺大漢奸王克敏失敗，又害死了兩名同事……還有你說的刺汪失敗，這說起來也沒幹成幾件大事啊！」
文強愣住，仔細一想，確實如此，除了最早的張敬堯，其後陳恭澍主持的大行動基本上都失敗了，不過君豪兄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啊？轉念一想，君豪兄還是美國總領館的副武官，肯定接觸接觸甚至從事情報工作，知道這些就不奇怪了。
李君豪並不是輕視陳恭澍，相反他很重視這個人，不過他認為，「陳恭澍此人的經歷我研究過，客觀來說，其精於一線行動，本人的領導能力卻有些欠缺，特別是缺乏大局觀，當一個行動隊長綽綽有餘，在總部當一個部門主管也沒問題，但要主持一個相對獨立的大外勤單位，其能力完全不勝任！在這方面，你們戴老闆的用人眼光有問題！」
對於李君豪這麼直白的批評戴老闆，文強不知道要如何接話，雖然他認為君豪兄說得對，卻不好發表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