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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告狀

正文卷

第134章 告狀

清晨,明亮的陽光普照著大地。

夥計們陸陸續續地將自家店鋪的木板取下來,街面上的人也漸漸地多了起來。

有的微笑著跟熟人打招呼,有的坐到小吃攤前,吃著自己喜歡的早點。

衙門口的兩個石獅子剛被人清洗過,顯得更加威風凜凜。

一個身穿灰色的,帶著補丁的褲褂的男子,攙扶著一位穿著洗得發白的衣裙的老婦人緩緩地走到了衙門前。

抬眼看著門楣上莊嚴的「衙門」兩個大字,兩個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更緊張了。

那男子低聲嘀咕道:「到了,到衙門了。」

像是跟那位老婦人說的,又像是跟自己說的。

「柱子!」那老婦人咽了咽口水,「你說······我們能見到官老爺么?」

被喚做柱子的男子一臉茫然地搖搖頭,「嬸娘,我·······我也不知道呢!」

「這是什麼人啊?」

「不知道,看樣子像是從鄉下來的。」

「鄉下里的人不是應該到縣裡告狀的嗎?怎麼就跑到州府衙門了?」

「這誰知道呢?大概是有什麼冤屈在縣裡解決不了吧?」

「·········」

就在兩人說話間,已經有許多人圍了過來看熱鬧了。

春草捧著手裡的包子,好奇地問道:「姑娘,都到了衙門口了,怎麼不進去啊?」

洛明川冷笑一聲,「若是一下子就進去了,怎麼會引來這麼多人圍觀呢?」

春草嘴裡咬著包子點頭,「說得也是。」

見周圍看熱鬧的人指指點點的,而那兩個當事人一臉惶恐,不知所措的樣子。

春草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狡黠。

她沖著人群中間,粗聲粗氣地喊道:「嘿,告狀是要敲鼓的!」

「你們這隻站在這裡哪成?小心衙門裡的一會兒將你們轟走。」

那叫柱子的男子結結巴巴地問道:「鼓·······敲········敲什麼鼓?」

「我來幫你!」春草三口兩口地咽下嘴裡的包子。

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十分殷勤地將鼓槌遞到了那個人的手裡,「敲吧!」

「我······我不敢!」那男子猶豫著說道,「要不·········」

「不可能!」春草擺擺手,義正言辭地回道,「告狀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再者·······咦,你那是什麼表情啊?難不成,你不是來告狀,而是來鬧事的?」

春草的話音落下後,便有人響應起來,「竟然敢來衙門鬧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其他人:「·········」

這些人的立場有多不堅定啊?!

那個男子一咬牙,抬步走到了鼓前。

閉著眼睛敲響了第一下。

第一下敲下去了,後面的也就不難了。

「咚、咚、咚········」

一聲聲鼓響打破了府衙的寧靜。

很快,這兩個人便被衙役帶來進去。

大門沒有關,眾人也都愛看熱鬧,便都進去了。

丁同知今年五十多歲,個子偏高,身材偏胖。

目光銳利中透著挑剔,一看便是個不好相與之人。

身穿暗紅色官服,頭戴烏紗帽。

沉著臉坐在桌案前,目光在堂下掃了一眼,一拍醒木。

「啪!」

「何人擊鼓?」

柱子和他的嬸娘雙腿一軟,噗通一下便跪在了地上,「小人·······草······草民,是草民擊鼓。」

丁同知擺著官腔兒問道:「你們是何人,要狀告何事?」

柱子:「小人,草民是沙縣劉家村人,小人叫劉大柱。」

「這·······這位是草民的嬸娘。我們狀告·······狀告沙縣的縣令,郭·······郭良。」

柱子似乎很緊張,僅僅這幾句話,就讓他後背濕透了。

丁同知厲聲喝道:「好大的膽子········」

「大老爺饒命啊!」柱子的頭都低到地面上了,他的周圍,很快便要一灘水漬。

他的嬸娘跪在那裡也是瑟瑟發抖,結結巴巴地說道:「大老爺息怒!我·······我們·······可不敢胡·······胡言亂語的。您·····您可不能·······不能殺我們呀!」

「一派胡言!」丁同知氣笑了,「本官豈是那種愚昧之人?!」

「你來說說看,為何要狀告沙縣縣令郭良?」

劉嬸娘:「因為·····因為他殺·······殺人了。」

「殺人了?縣令居然殺人?」話音落下後,引起一陣嘩然。

「肅靜!肅靜!」丁同知用力地拍著醒木,「再吵便全部都出去!」

眾人:「········」

大家默默不語,頓時不再說話了。

丁同知的臉緩和了許多,「你接著說!」

「說清楚了,否則,大刑伺候!」

「是,是,是·······」劉嬸娘連連磕頭,「大老爺放心,我······我·······」

「大膽!」丁同知身邊的師爺冷聲呵斥道,「在大人面前,敢自稱我?!」

呃·······

劉嬸娘茫然地瞪大眼睛,似乎剛才組織好的說辭全部忘記了。

丁同知不滿地瞪了師爺一眼:多事!

師爺一派恭敬地點頭,嘴角微不可查地撇了撇。

丁同知轉過頭,不再搭理他,「行了,本官恕你無罪,說吧!」

「是,大老爺!您真是青天大老爺啊!」

拍過馬屁後,她便開始說道:「我們劉家村突然出現了瘟疫。」

「死了很多人。我們都很害怕。」

「可更讓人害怕的是,他不僅不找大夫來給我們醫治。」

「反倒是將河壩打開,淹了整個村子。可憐我那小孫子,才三歲便被水沖走了。」

「還有我那兒媳婦,肚子里的的孩子已經七個月了,還有·······還有········」

劉嬸娘越說越傷心,最後忍不住頭抵在地面上,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丁同知沉著臉喝問道:「你所說可屬實?」

「自然是屬實了!」劉大柱接過話來,聲淚俱下地說道,「若不是我嬸娘去別家吃酒,我也恰好沒有在家。我們····我們便沒有伸冤的機會了!」

丁同知的臉徹底黑了,「來人,將郭良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