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故人
戚婆婆的丈夫為了救人而失去了一條腿,後來不治而亡。
當時的她正身懷六甲,因為悲傷過度,導致小產。
為了養活她六歲的兒子,只得到大戶人家裡去當乳娘。
戚婆子、戚婆婆這兩個稱呼也是在那個時候被叫開的。
「娘,您醒了?!」戚嫂子端著葯碗走進來,正好看到戚婆婆睜開眼睛。
她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邊,「娘,你怎麼來了?聽說你暈倒了,可把我給嚇壞了。
對了,葯給你煎好了,趕快起來趁熱喝了。」
戚嫂子也是一個麻利的人,她的語速很快,動作更快。
說話間,已經將人扶了起來。
「娘,您看什麼呢?」她順著戚婆婆的目光看去,驚詫地瞪大眼睛,「明川姑娘?」
你怎麼坐在這裡。
剛才匆匆一瞥,根本沒有留意。
明川沒有說話,只是嘴角含笑地坐在那裡,任由著戚婆婆打量著。
「你是·········囡囡?」最後兩個字很輕,輕得幾乎聽不清楚。
洛明川沒有否認,紅著眼圈兒點頭,語氣歡快地說道:「沒有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婆婆還記得我。」
「記得,自然是記得了!」戚婆婆用力地點頭,眼淚也不自覺地流了出來,「沒有想到,我還能見到你。都說你········你········」
她哽咽著,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她當年流掉的那個孩子是個已經成型的女孩兒,所以,對這個吃自己的奶水長大的孩子,是真的疼到骨子裡。
說是當成她親生的也不為過。
洛明川笑眯眯地問道:「婆婆信嗎?」
「自然是不信的。」戚婆婆想都不想便否認道,「我的囡囡那麼乖,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呢?」
洛明川笑盈盈地說道:「婆婆相信我便好。」
抬眼看著一臉驚詫的戚嫂子,也沒有多解釋,「婆婆快喝葯吧,嫂子的手都要酸了。」
「哦!」戚婆婆接過戚嫂子的葯碗一飲而盡。碗剛放下,嘴裡便有股甜味兒暈開。
「松子糖?!」戚婆婆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洛明川笑著點點頭,「甜嗎?我特意讓他按照當年的味道做的。」
「甜!好吃!」戚婆婆用力地點點頭,「和當年的味道一樣。」
她的手頭拮据,當年的松子糖她是一顆都沒有捨得吃。
洛明川搖晃著戚婆婆的手,開心地說道:「婆婆喜歡就好!現在,我手裡也有銀子了,婆婆想吃什麼告訴我,我去給您買。」
「好,好,好!」戚婆婆笑得一臉欣慰,「我的囡囡長大了,知道孝順婆婆了。」
戚嫂子站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娘什麼時候認識明川姑娘了?
而且,看樣子還十分熟稔的樣子。
心裡突然一片火熱。
她在安然居這麼長時間,明川和田管事的關係,她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這若是能走了她的關係········
她轉頭看了一眼專心跟洛明川說話的戚婆婆,臉上的熱情不由得退去了幾分。
這件事情成與不成,還得看婆婆的意思。
她將碗放在一旁,給戚婆婆拿了靠枕讓她坐得舒服些,打了一聲招呼後,便垂著頭離開了。
「她是個好的。」戚婆婆見明川不住地打量著戚嫂子,笑容溫和地說道。
洛明川勾了勾唇角,「婆婆的眼光,我是相信的。」想來,讓她當隊長的事情,她還是不知道的。
戚婆婆笑了笑,拒絕的話終是沒有說出來。
這些年,她雖然身居底層,可形形色色的人見過許多。
也最會察言觀色了。
剛才,她將自己的兒媳婦和明川的神色盡收眼底。
到底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她不忍心拒絕她的好意。
當然了,她也不會叫她為難的。
···················
洛明川回到房間時,田管事已經坐在那裡等她了。
「姑娘!」田管事見洛明川進來,連忙起身行禮。
洛明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接過田管事遞過來的茶杯,隨口問道:「事情都辦好了?」
田管事點頭,「按照姑娘的吩咐,已經將東西送到原家,也見到了原老爺。」
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不過,原老爺看起來很生氣。」
「他生氣就對了。」洛明川晃動著手裡的茶杯,隨口說道。
「他原家是蘇州府首富不假,可這不代表著,蘇州府所有的生意都歸在他原家的名下。」
田管事:「原老爺還提起了錢夫人。話里話外的意思,是覺得咱們做得有些過了。
沖著原府這層關係,怎麼也要給她留幾分情面的。畢竟婦人的臉皮是很薄的。」
鬧了這樣一出,她恐怕很難做人了。
「呵!」洛明川被氣笑了,「他這是將我們安然居當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了?!」
竟然以主人的口吻教訓起她們了。
她抿了一口茶,歪頭看著田管事,笑著問道:「你是怎麼回他的?」
田管事笑著說道:「我跟原老爺說,大家都是敞開門兒做生意的,最是明白和氣生財的道理的。
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不管遇到了什麼怪異的事情,都得有個結果的。」
簡單的說:我們不惹事,但覺得不怕事!
若不是錢夫人出頭挑事,怎麼會惹來後面一連串兒的事情?
若是錢夫人主僕不想貪圖小便宜,又怎麼會在眾人面前丟臉呢?
說白了,腳上的泡都是自己碾出來的。
洛明川滿意地點點頭:「沒錯,我正是要讓那些想要打安然居的主意的那些人看看。
我安然居絕不是軟柿子,想要將其一口吞了,就小心崩壞牙!」
田管事對洛明川向來是言聽計從,對洛明川的吩咐從來不打折扣。
就像這次去原家,她領會到明川的意思會,便十分麻利地將事情辦妥了。
她沉吟了一下,說道:「姑娘,這次大張旗鼓地去了原家。原老爺無論是因為面子,還是因為里子,短時間內,都不能打我們安然居的主意了。
連其他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也都會停下動作,觀望著。
只是·······我這心裡還是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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