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是誰殺了宋教仁

第二卷 艱難渝都

前面有交代,四川陸軍軍官學校是由四川陸軍弁目隊、四川陸軍速成學校、四川陸軍小學發展起來的,楊興只是在陸軍速成學堂學了一年,後來轉到四川陸軍小學第三期學員,算來是自己學弟,這在向來注重資歷的軍隊,這本是一份值得誇耀的。

所以,楊興對楊森還是頗為不放心,只有在未來實際軍事活動中,逐步馴服這匹烈馬。

在各地土匪基本被肅清之後,楊興根據前世經驗,確定在各團、各營、各連,建立起黨強國會小組機構,以統一大家認識,防止可能出現的分裂。

考慮到實際情況,將宣傳員、與後勤部納入小組控制範疇。

在班排建立臨時的小組,由班長排長擔任召集人,定期組織小組成員進行學習。

在連營級,設立專職的指導員,下面包括1名宣傳員、1名軍需官、1名文書,將部隊軍需,思想教育,戰鬥動員等工作交與指導員。

在團部,則專門設置一個政治部,包含部長一名,包含組織幹事、宣傳教育幹事、保衛幹事、軍需官、軍民關係幹事各1人,主要負責幹部選拔、任用、考核工作,思想宣傳工作、團部警衛工作,各部軍需分配工作等活動(東方不是軍人,不知道共軍政治部組織架構,再說是穿越嘛,憑自己大腦想想吧)。

在地方,由於現在僅僅是順慶軍政局長,初步設立一個宣傳處,以宣傳法律法規,反對纏足等文明事宜。

但就在楊興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整個南北再次陷入戰爭的陰影中,並且戰爭的恐懼在全國範圍內傳播。

那就是著名革命黨人、國民黨實際創立者國民黨工作實際組織者宋教仁在上海被刺殺,隨後不治身亡。

在臨死前,宋教仁托黃興給袁世凱發去一封電報:「北京袁大總統鑒:仁本夜乘滬寧車赴京,敬謁鈞座。十時四十五分,在車站突被奸人自背後施槍,彈由腰上部入腹下部,勢必至死。竊思仁自受教以來,即束身自愛,雖寡過之未獲,從未結怨於私人。清政不良,起任改革,亦重人道,守公理,不敢有一毫權利之見存。今國基未固,民富不增,遽爾撒手,死有餘恨。伏冀大總統開誠心,布公道,竭力保障民權,俾國家得確定不拔之憲法,則雖死之日,猶生之年。臨死哀言,尚祈鑒納。宋教仁。」

隨後兩天,刺宋兇手武士英被找到,在隨後各種傳聞風至而來。

隨後各種傳言傳遍中國各地,一種說話就是袁世凱指示兇手暗殺,因為國民黨會在國會選舉中大勝,宋教仁即將組閣,貪婪權位的袁世凱不甘心權力被分享,讓人收買應桂馨,指派武士英刺殺宋教仁。

另一種說話就是奮進會的陳其美,陳其美是浙江湖州人,數代耕讀的小鄉紳家庭出身,於1906年赴日,進入東斌學校學習軍事。陳其美同宋案兇手應桂馨、武士英等都是共進社成員,同屬同盟會陣營,全是清一色的國民黨黨員,受孫中山和宋教仁的領導,是同進同退的,利益上關係密不可分。

另外應桂馨是陳其美的密友,反清時代,陳其美經常在應家留宿,關係非同一般。陳其美身上命案累累,搞暗殺如食生菜,前有陶成章,後有徐寶山、夏瑞芳、鄭汝成等等。

辛亥革命後,應桂馨擔任陳其美的諜報科長,孫文回到上海後,應桂馨又被陳其美派去負責接待和保衛孫。孫在南京就任臨時大總統時,即由應桂馨組織衛隊,隨行護衛。兇手武士英也是在陳其美控制下的上海的模範監獄里死掉的。當宋教仁整合國民黨各大派系進行拉選時,在國民黨內的風頭蓋過了陳其美,不能排除陳其美如搞掉陶成章、徐寶山等人一樣,搞掉宋教仁。

宋案發生後,舉國嘩然,南方革命黨與北京的袁世凱紛紛指責為對方殺害宋教仁。

在陳其美支持下,江蘇都督程德全、民政長應德閎在收到租界會審公堂移交的證據後,把罪犯應桂馨和國務總理兼內務總長趙秉鈞、內務部秘書洪述祖之間來往的秘密電報和函件的要點以「通電」的形式向海內外公布,迫使趙秉鈞不得不發出公開電報為自己辯解。

上海地方檢察廳也公開傳訊在位的國務總理趙秉鈞。趙氏拒絕到上海應訊,但迫於社會輿論的強大壓力,袁世凱批准他辭去總理,由段祺瑞代理。

隨後,趙秉鈞在北京自殺身亡以示自身清白,不過也有一些小道消息說是袁世凱派人暗殺的。

楊興可沒有理會這些,在這期間,晚上常住軍營,白天呆在順慶府,或者外出傳授大家農桑或者發展地方經濟。

說道發展農桑,楊興去年剛到順慶,曾經到一家田地,看到零零散散色桑樹後,當即大喜。

前世可是來自農村,桑樹嫁接技術也曾略知一二,當即將這門技術傳授給一位老農。

該老農最初不信,在楊興示範下,花了一天時間,完成一個山坡的桑樹嫁接,今年前往探視,大家竟然看到該片桑園枝葉茂盛,桑葉也比其他桑樹的大很多。

很多老農圍著這片桑園,嘖嘖稱奇,最後一聽居然是宣慰使大人的功勞,在楊興視察該片園地的時候,一個個圍著楊興,紛紛要學這門技術。

此時楊興也顯示出親民的一面,當即簡單示範了一二,並且要求大家在冬季的時候,對桑樹進行嫁接。

想不到高高再上的專員大人竟然如此親民,竟然懂得這些手藝,圍觀的群眾當即發出陣陣讚歎聲。

想到後世一些官員視察各地的場景,楊興當即站在田壟邊,與幾個老農交談,溝通今年天氣情況,田地收成。

一名老農疑惑道:「大人,你怎麼如此熟悉農事?這可真是難得啊?」

楊興笑道:「這位大叔,興原來亦為蓬州人士,幼年曾經跟隨父母耕作,故對農事略知一二。」

這些老農大喜,當即知道楊興沒有什麼架子,雖然還是那樣恭敬,但明顯講心窩話告訴了楊興。

現在川北地廣人稀,主要問題就是靠天吃飯,且不像雜交稻種植,產量極低,另外地主巧取豪奪,一年收成有一多半交給地主作為地租,留下來的極少,很多人只有依靠紅薯、蔬菜充饑。

想到歷史上有這個說話,五八五九年,天地巨變。想到歷史上雜交稻,想到歷史上袁隆平老先生,當即與隨身的宣慰使秘書長伍非百商量。

伍非百,1890年生,本名伍程驥,蓬州利溪人。年13歲即考入縣學為秀才。1906年(清光緒三十二年)罷科舉後,與楊興一道進入新學學習,為同窗好友。

後來因母親早亡,繼母寡情,待他刻薄,家境不好。於是前往合川縣實業學校,學習實業技藝。

在合川期間,接觸了新思想,加入同盟會,在學校發生暴動後休學,從事革命活動。

在辛亥革命之後,伍非百任第一屆四川省議會議員,後聽說同年好友楊興任順慶專員、第2混成旅旅長後,當即回到順慶,旋被楊興引以為左右手,被任命為順慶專員秘書長,具體負責政府機關工作。

歷史上伍非百為經學大師,曾研究《墨子經》上下,《經說》上下,完成轟動一時的名《墨子辯經解》,後改名《墨經解故》。

伍非百不但為經學大師,還是川北有名的教育家,先後在張瀾先生任校長的四川大學,南京中央大學任教。他在南京任教時,凡流離南京的順慶、蓬安人,都給予接濟。他的妻子常說:「他的薪水有三分之二用於『疏』(仗義疏財)和『書』(買書)」。抗戰勝利後,他創辦的川北文學院,專為清貧學生設立了講學金。

此外,伍非百不是那種只讀聖賢書,不問窗外之事的人物,常常依靠自己同盟會會員身份,敢於對一些軍閥一些巧取豪奪作法堅決鬥爭。

1923年,軍閥何光烈欲征「佃當捐」,召集各縣代表會議,他作為蓬州代表出席。在會上他支持群眾及學生代表斥責何光烈說:「當此國難之際,或英雄,或奸賊,或流芳百世,或遺臭萬年,何去何從,由你選擇?」四座聞言,皆為震驚。

會議逼何取消了「佃當捐」,並立約聲明,以後凡須徵收捐稅,均須經自治籌備會會議決議方能辦理。

對於這樣一位憂國憂民的大師,楊興是尊重的,一聽說與原來那個楊興曾經是童年好友,當即將其延攬近宣慰使府,委一秘書長重任。

伍非百是在實業學校學習技藝的,對於楊興這種嫁接方法,也頗為讚歎,在楊興簡單介紹後,當即決定將這種嫁接方式推廣到順慶各地。

另外,楊興種植的非常密,當時問伍非百,禾苗種植的稀鬆好還是茂密好?良久,伍非百回答道:「應該是稀鬆的好吧,若是太密的話,雖然秧苗長得非常茂盛,但是如果太密的話,採集不到陽光,稻穀必然不飽滿,且穀子必然很少。」

楊興點點頭道:「非百兄啊,這些東西表面看起非常簡單。但是一般老百姓怎麼能明白這些道理呢?我們應該將掌握的技術回饋給鄉親啊。」

伍非百一聽,良久回答道:「征東兄,如何回報,對這些東西,我也曾手把手教過人,但是效果有限。」

楊興一想,當即蹦出一句話:「技術下鄉,先培養幾個骨幹,再由這些骨幹下鄉傳授給老農們,如此這般,鄉親們定能掌握農業技藝啊。」

伍非百一聽,大喜道:「正是如此,但是征東兄。傳授農業技藝,只是治標之法,還沒有治本啊,我們順慶多丘陵地區,鄉親們多靠天吃飯,如此怎麼辦?」

楊興笑道:「中國人歷來靠天吃飯,要解決這個問題,那必須大修水利,你規劃下,組織各地修建水庫,清理河道,如此保證旱澇保收。」

伍非百笑道:「興修水利,向來是利國利民之事。征東兄,只要你肯撥付款項,老弟我幹了,不讓這川北之地山河巨變,我不姓伍。」

楊興大喜,正準備離開,看在一個老農,指著對伍非百說道:「你看這位老農,為了灌溉這片旱地,竟然從數裡外的家中擔來糞水,可以讓大家在附近打井,盛放糞水吧。」

伍非百講解道:「這些地可都是地主老財家的,老百姓佃租一塊地不過幾年,再加上地主地租甚高,又有誰捨得一片土地,所以很多人寧願自己辛苦,也不願在附近建立什麼茅屋什麼的,盛放糞土。」

楊興聽後,良久蹦出一出話:「中國落後,這些依靠土地壓榨人民的地主,實乃罪魁禍首。」

雖然現在局勢混亂,楊興怎麼敢喊出後世的減租減息,只好不甘的離開。

楊興雖然知道要在軍閥爭霸的民國站穩腳跟,需要重工業,需要鋼鐵,需要炮火,但是重工業投入很大,周期很長,見效也非常慢。

不像輕工業,投資少,見效快,還能帶動周邊就業,發展地方經濟。

改革開發後,廣東沿海地區發展,莫不是紛紛以輕工業開道,最後創造了中國奇蹟。

但是南充乃內陸地區,要發展輕工業,必須結合當地實情來發展。

東方前世是在西北紡織工學院畢業(後來改名為西安工程科技學院,好像在穿越的時候變為西安工程大學),對輕工業還是熟悉。

在這個時代,要發展輕工業,主要包括這幾樣,第一為棉紡,第二為絲綢,第三為皮革……,諸如此類。

由於日照關係,在前世四川好像不是棉紡大省,中國棉紡大省原來在山東、河南、河北、江蘇、陝西關中那一帶,在上個世紀末,才到新疆。

在前世,在四川,很多人成群結隊跑到新疆種植棉花,大概就是這個原因。

所以,棉紡織業,就不用多想了,也不可能成為川北經濟支柱,由民間發展幾家就可以。

那麼只有絲綢行業了。

再加上前世處於紡織,輕工業行業,東方知道四川每年生絲產量在全國排名第一的,在20世紀末,四川(包含重慶)生絲年產量為2.3萬噸,全國絲綢產量不過6.5萬噸,四川絲綢產量佔全國比率超過30%.

(在上個時空九十年代,中國蠶繭產量佔世界40%以上,其中桑蠶繭佔91.1%,柞蠶繭佔9.9%。桑蠶繭以川、浙、蘇、粵4省產量最多,佔中國桑蠶繭產量86.98%,尤以太湖流域、嘉陵江流域及珠江三角洲最為集中。柞蠶繭為中國特產,全國產量約有3/4產於遼寧省,其次為山東的膠東半島和豫西等地,1990年總產量為53.4萬噸。)

話說這順慶地處嘉陵江畔,在前世是有名的絲綢城,好像在上個世紀90年代,每年都會在順慶(今日南京)召開什麼國際絲綢節。在記憶深處,常聽人講,在80年代,官倒盛行的時候,有太多傳言,由於鄧公出生於南充下面廣安縣(在後來,才從南充劃分出去的),其長子曾多次將順慶絲綢調出去變買,如此看得出順慶絲綢在全國的地位。

況且,此時中國絲綢行業在世界地位與傳統的絲綢之鄉明顯不符,在20世紀初,世界真正的絲綢大國是日本,而不是中國。

這裡有一份統計資料,或者可以說明問題。

世界歷年桑蠶生絲生產量(單位:噸)

年次

世界合計

中國

日本

印度

巴西

獨聯體

韓國

其它

1952

25490

4526

15401

773

150

1800

445

2395

1960

29256

5554

18048

1185

95

2358

470

1546

1969

38360

7556

21485

1823

216

2931

2561

1788

1973

45441

14094

19317

2421

600

3301

3722

1956

1976

47225

14785

17885

2686

1152

3414

5157

2146

1977

49012

18031

16082

3186

1062

3500

5121

2202

1978

50267

19406

15958

3752

1122

3585

4096

2348

1979

50255

18779

15950

4193

1146

3619

4126

2442

1980

54493

23485

16155

4593

1170

3358

3320

2412

如此看來,中國生絲產量真正超過日本,還要等到共產黨立國後三十年,還要等到國家以出口為導向性的經濟結構。

對絲綢這種軟黃金,這種能夠快速的帶來資本原始積累行業,東方可沒有一直讓小日本臭美,讓小日本通過絲綢賺取太多錢,積累太多太多的社會財富哦。

想到這裡,楊興就確定,既然現在成了順慶軍政局局長,既然手中掌握了2百萬大洋,那麼就要這一天早點到來,以為自己發展積累財富。

這種東西怎麼發展呢?蒙牛經驗,伊犁經驗非常值得尊重,那就是通過以企業為龍頭,通過企業來帶動絲綢業的發展。